當然了,江畋并不是利令智昏,也不是熱血沖頭得意忘形了。只是他剛剛續費的外掛,終于又上線了。因為之前江畋在墻頭上,順手殺死那名穿甲的米蘭軍官;似乎也是具備相當身份背景的人物。
因此,在短暫的反饋延遲之后,足足給他增加了“0.11”單位的游離能量。也讓已經陷入沉寂的灰色界面,再度閃動著綠光;也讓江畋明白了一件事情;只要0.1的能量單位,就能激活一項模式。
只是根據模式的消耗和需求不同,也只能維持一段相當有限的時間而已。盡管如此,江畋轉念還是跳過了原本慣用的“導引”“續航”“次元泡”等模塊。選擇激活了一項嶄新的“放大”模式。
正所謂是有一就有二,而在這座城鎮里難道還缺少,比這名帶有家族紋章的穿甲軍官,更有價值也更有時空影響力的存在么?哪怕是對半的可能性,也足以值得他嘗試一把了。
當然了,對于其他人的說法,就不能這么直白了。江畋只是告訴他們,這處市鎮內的米蘭軍隊,其實比預期更加的空虛和孱弱,而且還剛剛被己方消滅了,其中三分之一的有生力量。
而另一方面,在這處市鎮當中存放了,足以喂飽上千人份的,大量米蘭公國軍隊的食物和物資;以及尚未發放下去的軍餉。于是所有的人都一下子躁動和亢奮起來,彷佛忘記了辛勞與疲憊。
而在旁冷眼旁觀的蒂亞戈,心中自知事情未必會有這么簡單;正待站出來給大家說點什么;卻又被在旁一副笑瞇瞇的光頭波多斯,給輕緩而堅決的按住了肩膀,又對他不動行色的搖搖頭……
若昂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到了里面之后才發現,沿著屈指可數的幾條街道;各種胡亂堆疊和搭蓋的建筑,幾乎無所不在的遮擋了街道中的視角和射界;因此也為江畋一行混入提供了便利。
昏暗的街道,時不時冒出喝醉了的哄笑聲,隱隱夾雜著女人的啜泣和哭喊聲。偶然間還可以看見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鎮民,然后就被游蕩在街道上的士兵,給毫不猶豫的踩踏過去。
哪怕入夜之后行走在鎮子里,既沒有正兒八經執行的宵禁,也沒有遇到巡邏隊或是像樣的崗哨;只有滿街游蕩的散亂士兵;以及時不時探索著一處處黑燈瞎火的房屋,伺機破門做些什么的人。
而套著并不怎么合身的米蘭公國罩袍的江畋一行人,反而成為其中最像正規軍人的存在。因此當他用簡單意大利語,短促的連聲呵斥之后;那些不辯敵我的散亂士兵,也被四散驅趕的團團轉。
偶然遇到個別疑似頭目的存在,江畋還會刻意多說幾句,以呵斥和詢問為由,將其待到遠離街道的視野盲區和陰暗處;然后突然翻臉控制住對方,四下同伴暴起亂刀交加,沒有不飲恨斃命的。
然后再將新鮮產生的尸體,就近塞進空置房舍的墻下柴草堆中,破爛的櫥柜里,廢棄的爐灶下方;再留下一些燃燒緩慢的火種,同時蓋上一些打濕過的柴草、破布什么的;等待其慢慢產生效果。
直到他們走完了距離有限的幾條街道,也探查過了鎮子當中幾個要點;重新回到鎮長所在的三層公所小樓附近,才突然一下子被人攔了下來。卻是從旁邊巷子里竄出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軍士。
只見他光著汗津津的上身,下身也只穿了條滿是污漬的短胯,而袒露著兩條毛腿。只有頭上還帶著代表軍士身份寬邊帽;看起來既是滑稽又是可笑。但他手拎著一支扁而寬的五指劍厲聲質問:
“為什么要擅離職守,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你們的長官,阿連德準尉呢?為什么是你帶隊!”緊接著還沒等回話,他又看了眼同樣戴著軍士寬邊帽的江畋,繼續追問道:“等等,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你又是哪一位大人的麾下……”
下一刻,江畋只是眼神一動,已經走到他視野盲區的蒂亞戈,就突然出手了;剎那間揮劍如蛇獨鉆,從側旁刺穿了他脖頸,又連余下的聲音一起釘刺在了墻面上了;而徒然掙扎的拖倒下一片血色。
這時,卻又從黑暗一片的巷子里,再度一前一后走出兩名同樣衣衫不整,卻是頭戴小折帽的米蘭士兵。見狀不由一愣;下一刻就分別被蒂亞戈和波多斯,分別抓住臉面和按住嘴巴用力壓在墻面上。
只聽沉悶的撞擊聲,其中被波多斯抓臉的一名士兵,當即兩眼翻白的昏死過去;而另一名被蒂亞戈按嘴的士兵,則是被他另手短兵給割開了喉嚨,只剩下絲絲漏氣的瀕死掙動;然巷子內再度響聲。
卻是沖出來了一名披頭散發,渾身毫無遮掩的女子,又在見到江畋等人的那一剎那,不由失聲絕望的尖叫起來。然后,就被江畋一巴掌拍到在地,頓時了無生息了。但女子的尖叫聲還是引起注意。
一時間,除了再度從小巷里追趕出來的三名光屁股士兵,還有幾名士兵從就近的房屋,或是墻角處不約而同冒了出來;而紛紛望向了被江畋一掌扇暈在腳下的女人;然后又注意到流血倒地的尸體。
“吹號!全部動手。”江畋剎那間局促喊道,同時勐然一腳飛踹在距離最近的一名米蘭士兵小肚上,頓時將其悶聲慘叫著翻滾倒退回巷子里去。又緊接無暇抓住另外兩名想要回身撿取武器的士兵。
勐然將兩人向內狠狠對撞在一起;只聽沉悶的呯的一聲;頓時就昏死不省人事。這時候站在江畋身邊的馬杜蘭德;也依舊吹響了手中的扁嘴小號角;隨著嗚嗚響過的回聲蕩漾,鎮內轟然殺聲四起。
僅僅是十幾個呼吸之后,撲殺完的當面之敵的蒂亞戈和波多斯,也各自帶領所屬的第二隊成員,在一片混亂而煙火彌漫開來的鎮子外圈,嘶聲怒吼著沿著幾條街道,左沖右突的追逐和四下殺戮著。
這時候,游蕩在街道上的米蘭公國士兵,才發現已找不到自己的領隊士官,也不知道煙霧當中有多少敵人,只覺得殺戮和叫喊聲聲無所不在。結果就在茫然無措間被輕而易舉的一沖就散、一觸即垮。
而江畋帶領的第一隊成員,卻是倉促堆起來臨時工事,牢牢擋住了鎮子中心,鎮公所前的路口所在。然后用藏在街角處的火銃和手弩,將那些不斷跑來求援的零星士兵或是士官,給偷襲和擊殺當場。
這時候,留在鎮公所內的米蘭公國士兵,也終于有人反應過來;隨著門廊下走出兩名連身披掛鏈甲,各持長刀和斧頭的衛兵;鎮公所小樓緊閉的大門也突然打開,露出了好幾個同樣身穿甲胃的身形。
然而下一刻,突然爭相響起的砰砰數聲,還有競相放射的軍用手弩和制式強弩,幾乎同時攢射在他們所身處的極小范圍內。也將其擊打著勐然向后摔貫在地上;卻是一時間哀鳴慘叫著再也站不起來。
這時,江畋已經丟下手中的火銃,毫不猶豫的當先沖過樓前小片空地,躲到鎮公所的木柱廊下;一手弧刃馬刀一手單刃手斧;就對著猶自橫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的士兵,眼疾手快的接二連三進行補刀;
因為,就在剛才擊殺了其中一名廊下衛兵之后,他視野中赫然又多了0.03的能量單位。而在他頭頂上方,也傳來了劣質的琉璃窗,被從內里撞碎的聲音
;顯然是樓內的米蘭公國士兵,也開始反擊了。
只聽接二連三響起的弦動嗡嗡作響;一時間跟隨江畋而來,卻跑的沒他快的那些部下,頓時就在連發而至的弩失威懾和逼迫下,重新被迫退回原本路口的掩體背后去;而將江畋一人孤零零留在廊下。
而這時,已經炸了好幾只血淋淋箭簇的半開大門內,也再度傳來了密集而急促的腳步聲。同時;一面包鐵紋章的箏形盾,也當先探伸了出來。然后,就見江畋眼疾手快的側身閃過,丟入一只火藥包。
隨著呲呲作響的點點火花,在盾面后那些倉促奔踏的腳步下,轟然炸開一團紅黑色的煙云,以及帶著許多碎屑和雜物,從門廊各處縫隙迸濺而出的氣浪;內里諸多奔踏嘈雜聲像是驟然間消失不見了。
而后因為同樣近在遲尺,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的江畋,透過四分五裂卻猶自頑強掛落的門板間隙,看見了橫七豎八躺倒一地,正在哀呼呻吟掙扎的穿甲士兵。真是個好機會,他心中不由暗自念叨道:
下一刻,他再度啟動了視野當中的“放大”模板;轟然撞碎了殘缺不全的厚實門板;而對著那些昏死倒地,或是耳鼻流血不止,努力想要撐起身體的士兵,露出了一個慘烈無比的笑容,然后揮動刀斧。
片刻之后的鎮公所一樓大堂,隨著大片迅速流淌開來,并且浸透地板的鮮血,就再沒有剩下一個活口;這時,重新撿起一面輕巧的頭盔,又丟掉卷刃刀斧換成釘錘的江畋,才重新踏上前往二樓的階梯。
半響之后,各自帶人數度殺穿和沖垮鎮子外圈的蒂亞戈和波多斯,也再度匯合在了鎮公所前方的路口處;卻是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然后目瞪口呆望著前方鎮公所內,響徹一時的激烈動靜和慘叫連連。
隨即,就憑空哐當一聲巨響,鎮公所二樓的外墻上,就突然崩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而在其中的燈火搖曳和人影追逐的閃爍間,又有人嘶聲慘叫著,接二連三被投擲了出來,又沉悶的摔滾在樓前地面。
見到這一幕,無論是光頭的波多斯,還是臉色陰郁的蒂亞戈,或是滿臉滄桑的馬杜蘭德,還是那些一路并肩作戰的科西嘉義勇們;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咽了一大口唾沫,乃至打了好幾個寒戰……
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