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去看了顧禾凝這件事情,顧清凝聽了,并沒有什么反應。
“你就不怕他認出來。”云姒落子,聲音淡淡。
顧清凝嗤笑:“云令政的本事,我還是相信的。要是這么輕易就認出來,豈不是笑話了。而且她深愛封疆,為了封疆的命,她自己也不會說出來的。”
云姒的白棋落下,最后抬眼看向了顧清凝:“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封疆要是現在就死了,南漢必然就亂。到時候打起來,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你們要的是最小的代價,南漢各路諸侯起兵,也夠你們喝一壺的。封疆會死,顧禾凝,我會留她一命。”顧清凝面色寡淡,她棋盤之中的黑子,已經被云姒吃的差不多了。
云姒倒是意外的看向了顧清凝。
顧清凝輕輕一笑:“我本來就沒想過要顧禾凝的命。小時候我落水,差一點淹死在無人的池塘,是她救了我。我是恩怨分明的人,不喜歡欠人東西。我小娘跟弟弟的命,就讓姓顧的跟他兒子的來還。”
“云姒,你要不要離開?”
顧清凝看著云姒問出這話來,外面,就聽見了宣旨的太監來了:“云妃賜居仙居殿,今夜侍寢!”
云姒笑著收回手:“走不走的,現在來不及了。皇后娘娘,咱們……后會有期。”
顧清凝沒聽明白云姒這話的意思。
只是云姒成了妃的這件事情,馬上就傳到了云墨裴跟蕭慈的耳中。
一碼事歸一碼事,兩人先前因情生了齟齬,但不會因此就影響在一起辦事。
蕭慈看了消息勃然大怒:“放肆!云姒是我西洲女君,是大周的攝政王妃,豈能委身給南漢的皇帝!那封疆是想要做什么?云姒一點作為都沒有嗎?今晚侍寢……若是真的侍寢了……”
西洲女君的名頭不在,攝政王妃她也再不是,不但如此,叛徒這個稱呼,她會背的死死地。
百姓不會相信一個女人的無能為力,只會要她死。
尤其是曾經信任仰賴的人,做出這種事情,云姒非得死無葬身之地。
云墨裴也是生氣,但是轉念一想,不應該。
云姒做事,看似什么都不做,其實什么都做了。
做的隱秘,做的暗,有時候他都發現不了什么。
他覺得在這個南漢,還有人在暗中幫著云姒,跟她一切攜手籌謀,只是藏的太深,誰也看不見,就連封疆都沒看見。
會是誰……
“我們怎么幫她?”蕭慈問云墨裴。
云墨裴搖搖頭:“她沒有任何作為讓這個消息傳出來,那意味著什么呢?”
蕭慈也愣住。
云姒曾經不留余力的幫過自己,她也想要幫云姒。
只聽云墨裴這么說,她猶豫了。
“是霍臨燁嗎?”云墨裴呢喃出聲,是霍臨燁在暗中幫他?
不然霍臨燁來這里做什么?
難道就為了兒女私情?
那可真是夠讓人看不起的。
不然……還會是他二哥?
這個念頭才起,云墨裴就將其否決了。
云令政……他怎么可能幫云姒呢。
“先把消息傳遞出去,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且給九爺斷斷,他們夫妻,更應該懂得彼此之間的暗語。”
深夜,奉天成聽風樓之中,信鴿展翅。
云墨裴心中異動,忽然后悔。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接將信鴿穿過,定在了門口上。
至此,云墨裴才知道上當。
這一局,是為了釣出他們。
等云令政領著人到時,云墨裴不由笑了:“沒想到,還是讓你擺了一道。南漢有你,真是如虎添翼。”
云令政沒有跟云墨裴廢話,只吩咐人:“這聽雨樓是他的地方,進去搜搜看還有什么。”
“云令政!”云墨裴怒吼。
云令政充耳不聞。
深夜,雨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來。
云姒穿著尋常的衣服站在宮樓上,伸手接了雨,面上帶著笑意。
比起飛鴿傳書,云墨裴的消息線中斷,消息就能更快出去。
只是把四哥跟蕭慈在這樣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做成了棋子,有些對他們不住。
封疆來時,看著云姒這一張跟顧禾凝幾分相似的臉,心中依舊起不了半點心情。
他想要女人不是沒有,可不知為了,就立了跟顧禾凝有點像的云姒,這是為什么,他抓不清心里的情緒。
明明他已經不愛顧禾凝了,不是嗎?
“你的二哥給了朕一個驚喜,要去看看嗎?我聽說他們找到了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