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壓下震驚,急忙原路返回,等到一進屋,他就把熟睡的菊石拽起。
“菊石君,快醒醒!”
“咱們就要有一份大禮,能送給我王了!”
菊石睜大眼睛,“發生了何事,你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風間倒了杯茶水灌下,這就嘰里咕嚕,把他方才所聽全部告訴同伴。
“你知道嗎,這南紀人當真狡猾,原來,他們已經鉆研出了能增產十倍的稻谷,就等著送至京城,來年便可開種了!”
聽罷,菊石也覺不可思議,“什么,世間竟能有此稻?”
“不過,這事應該不假,早就聽聞那公主有個伯爺三哥,自咱們入京,就未見過此人,若說他是去帶回這般緊要的稻種,那倒是說得通了。”菊石又飛快反應過來。
風間激動攥拳,“所以眼下,咱們應當想法子留在此處,最好能留在公主身邊,只有這樣,等到那新稻種被帶回京后,咱才能有機會將其收入囊中。”
菊石當然也想,可他思忖了一下,又忍不住發愁。
“可是,小公主先前提出,必得給三千萬斤棉花的等價銀兩,他們才同意結親,若是咱們不肯,只怕國師也不會再讓我二人留下了。”
風間已被誘惑沖昏了頭腦,他哪里能錯過機會,索性狠一咬牙。
“南紀有句古話,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再多的銀兩,也買不來世代豐實的糧倉,這銀子大不了就給了。”
“菊石君,速速派人去為我王報信,就說咱們需要白銀一萬萬兩,日后必能讓我王見大回報!”
過不多時,另外一邊。
龍軒宮里,忽然傳來一陣捧腹大笑,聲音飄到廊下,把檐上的雀鳥都驚得飛起。
小太監喜子正雙手叉腰,故意放粗聲音,做出一臉夸張。
“菊石君,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銀子得給!”
小糯寶趴在金黃的團龍軟墊上,兩只腳丫撲騰不停。
“哈哈哈,喜子,你模仿得太像了,連那倆倭國人說話時一動一動的小黑胡子,都給學出來了。”她抱著肚子,樂到直拍穆亦寒的大手。
小太監喜子憨憨撓頭,把嘴巴上貼的一雙“假胡子”,扯下之后,又趕緊恢復恭敬,朝小糯寶彎了下身子。
“謝小公主夸獎,反正,奴才已經按您說的,在湖邊把戲演好了,之后又跟去了他們下榻的臥房里,聽到他們當真上當了,還算著要怎么湊銀子,給您奉上呢。”
小糯寶笑到拍手,先前那個新稻谷的事情,并非小太監無意透露,而是在她的安排之下,故意說給風間聽的。
穆亦寒微微垂眸,寵溺地摸了摸她,“這下高興了?”
“嗯呢,誰讓倭國人一直嫉妒咱們地大物博,要是知道咱有這般厲害的稻谷,他們肯定會上鉤,想要得到咱們的稻種的。”小糯寶攥緊小拳道。
她又摸摸下巴,哼哼道,“只要他們上鉤,咱們就來個將計就計,用不能收獲的假稻種,迷惑他們,讓他們帶回倭國,回去必定千里絕收!”
至于先前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這一步而鋪墊。
這就是她送給倭國的,一大“必殺技”!
穆亦寒滿眼贊賞,抱著小家伙,心中當真為她的聰慧而自豪。
不過,一想到她還是個小娃娃,卻要思慮這么多,穆亦寒又不由心疼。
“好了,你已經操心這么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爹爹吧,放心,爹爹不會給你拖后腿,必定把剩下的事情做好。”穆亦寒認真道。
小糯寶嘻嘻一笑。
眼下她的心頭,已經是前所未有的輕松,也是時候該好好放松一下了。
“好咧,我都聽爹爹的,那我明天可不可以回府,也好幾天沒看到娘她們了,也不知他們有沒有背著我,在家偷偷吃什么好吃的。”小家伙說著,露出一臉孩子。
等到第二天。
風間和菊石就一改態度,迫不及待地求見穆亦寒,愿意拿出白銀一萬萬兩,還代替糯寶所要的棉花。
而這個時候,小糯寶已經乘著黃頂小馬車,興高采烈,回到了姜府。
聽到小廝傳報的聲音,馮氏顧不上手上的針線,急忙奪門出屋,“是我的糯寶回來了嗎,這都幾天了,宮里也一直沒個動靜。”
小糯寶裹著穆亦寒的白狐圍脖,一身毛茸茸的,朝著馮氏的懷里就撲了過去,“嘿嘿娘,是我,我不在家這些天,你是不是要得相思病了?”
馮氏被撞得哎呦一聲,又忍不住要樂。
“什么相思病,這詞兒是這么用的嗎?要我看,就得讓國師另請一個少師,好好教教你才行!”
小家伙挽著馮氏手臂,笑嘻嘻進屋,“快進來吧娘,外面冷,把你凍壞了,糯寶會心疼的。”
眼下,入了冬,豐虎不必再去莊子。
豐景也放了冬假。
孫春雪和李七巧整日窩在屋里,做些冬日里穿的小零碎,來打發時間。
正好小糯寶回來了,馮氏也想熱鬧熱鬧,就把吳夫人、還有蕭老太太婆媳,全都請了過來,一起話話家常。
接下來,幾乎這小半個冬日的光景,姜府都是在這般熱鬧、又閑適下度過的。
等到一個多月過后,隨著一場瑞雪降下,風間和菊石籌措的銀子,也終于緊趕慢趕,從倭國送到了。
吳雀趕來報信時,小糯寶正盤著小腿,抱著一盤瓜子,咔呲咔呲嗑得歡快。
“公主,倭國的銀子送到了,整整兩大車呢,那白花花的,奴才就沒一次見過那么多銀子,您要不要去看看?”吳雀哈著白氣進屋,滿眼都是喜色。
小糯寶一骨碌蹦起來。
“真的嗎,銀子送到了?快,快帶我去,那可是我從外賊身上要來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