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豐澤皺起眉,他的感覺一般不會錯!
蕭蘭衣不免吃驚,“什么,有人跟蹤?”
他下意識就要朝后看去。
只是,東市人來人往,本就熱鬧得很。
雖有不少逛街的男女老少,還有擺攤小販,但一時卻不好找出可疑之人。
”這不能吧,如今顧軍都收拾干凈了,還能有誰盯著咱們。”蕭蘭衣喃喃著道。
姜豐澤卻瞇起眼睛,只打量了一遍,目光就盯住一個賣布的攤位。
那小攤旁,掛著一面做隔擋的布簾子,此時正莫名晃動著。
眼下陽光明媚,毫無半點風絲,這顯然不正常。
于是姜豐澤佯裝無事,輕咳兩聲,這便大聲道,“沒什么,好像確實是我看錯了,那咱們就先往回走吧。”
蕭蘭衣被他弄得一驚一乍,但也默契地沒有反駁,這就牽著小糯寶,跟在姜豐澤身后。
說著,姜豐澤這就轉過身去,可是突然,他就縱身一躍,朝那布攤飛沖過去,摁住簾子后的身影。
“啊啊啊!”
吃痛的叫聲傳來,帶著幾分驚慌。
蕭蘭衣瞪大眼睛,一把抱起小糯寶就跟過去,那邊果然藏著人。
等到他倆趕過來,姜豐澤已經冷著臉,把躲在簾后偷看之人揪了出來。
小糯寶一眼就認出來了,不由吃驚道,“怎么是你,你不是李府的大丫鬟,從前總跟在你們小姐身邊的那個翠兒嗎?你蹲在這里干什么?”
被認出的小姑娘更慌了。
她下意識想要起身,但肩膀被狠狠擒住,難受得她只能在地上“蛄蛹”。
“回、回公主的話,奴婢只是想在此處挑些布匹,不知怎么,就被伯爺當成犯人似的摁著了……”翠兒垂著頭,結結巴巴地回道。
蕭蘭衣瞥了布攤一眼,可不好糊弄,“你們李府采買布匹,不去鋪子里買那些綢緞,反倒在這街市小攤上挑些廉價料子,你家老爺能穿這個?”
翠兒趕忙搖頭,“不,不是給府里買的,是奴婢給鄉下老娘挑的,那邊能用這些粗布,就已經是很好了。”
見她把話圓上,小糯寶微微瞇眼,猜到再追問也是無用。
若是這丫鬟當真有鬼。
眼下,最好的就是放“鬼”回去,省得打草驚蛇了。
原本,姜豐澤還不肯松手,打算再細審翠兒這賊丫頭。
不過小糯寶忽然笑嘻嘻道,“哎呀,原來是個誤會啊!三哥,你是不是最近太緊張了,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既然沒事了,那咱們就快繼續去買衣裳吧。”
兄妹倆有默契在,聞言,姜豐澤立馬懂了,這就松手放開了翠兒。
“好,走,咱們繼續花銀子去,興許啊,真是三哥想多了。”
姜豐澤掩住眸底的冷色,抱起妹妹,緊緊護在懷里,這就朝前走去。
等到他們三人走遠之后,翠兒才摸摸胸口,走向一旁的墻角后。
“小姐,平老板,他們已經走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李清萍蒼白著臉,這就探頭走了出來。
好險。
方才要不是她和顧平之躲得快,差點就被發現了……
李清萍一直抓著衣角,茶綠的衣衫上,已經留下好深的摳痕,可見當真是嚇得不輕。
顧平之抬起鷹眸,盯著小糯寶遠處的身影,“就她?她就是穆亦寒的那個小孽種?”
李清萍回過神來,語氣帶著恨意,“沒錯,就是她,也不知為何,不管是姜府的,還是宮里的,人人見了她都寵得要命,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
顧平之聽了卻覺好笑。
“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弄死她,還不像捏死個螞蟻一樣容易,就這也值得你動氣?”
想起從前想害小糯寶時,卻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種種,李清萍的心底,也生出一種恐懼。
她連忙搖頭,“您可別看她年紀小,但手段可不少。”
“咱們要想對她動手,就必得一擊即中,不然之后就難辦了。”
說到這兒,李清萍平復了情緒,露出心機,“對了,正好我父親重新被請去教書,再過幾日,就是我父親的生辰了,他平時結交不多,所以生辰時,姜糯寶作為學生必得到場祝賀。”
“到時候,咱們就在府上找機會動手,綁了她,再帶出去,然后把她斷手挖腳,掛在城墻上示眾,也該讓世人看看,穆亦寒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拿什么護住百姓!”
李清萍說著,眼底露出狠毒之色,這個計劃在她腦海里,已經上演無數次了。
顧平之眸色一瞇,看出眼前這女人的恨意和心思。
正好,他們都有相同的目標。
那他也好坐享其成,就暫且聽李清萍安排。
姜府這邊,等回了家后,姜豐澤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躺不踏實。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
作為上過戰場無數次的人,姜豐澤在預知危險這方面,從來不會出錯。
于是他翻身起來,這就套上長靴,朝著皇宮奔去了。
李府的丫鬟翠兒……
突然好起來的李湖圖……
被送到顧軍的李清萍……
這李府會不會有什么貓膩,他的腦袋想不清楚,就想去找國師先匯報一下。
以防個萬一。
然而,姜豐澤沒想到的是,其實關于那李湖圖家,穆亦寒早就提防上了……
李湖圖的為人,絕對不會有錯。
但是,穆亦寒在聽說了李清萍之事后,又得知消沉多日的李湖圖,竟然突然好了起來。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畢竟,事關閨女,哪怕有半點不妥當的,他都會放在心上。
為了閨女的周全,所以從姜府回宮后,穆亦寒就讓阿黎去查一查了。
此時此刻,阿黎剛從外面回來。
他一到勤政殿內,剛灌下一大碗茶,就小嘴叭叭地匯報起來了。
“國師大人,您還真給猜對了,您簡直就是料事如神啊!”
“那李府真不對勁,您猜我發現了什么。”阿黎說到正題,還賣起了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