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的整個人都麻了。
好半天，他抬起頭聲音悠悠，臉色煞白地看著高翔問道：
“所以，這些和李秀芝有關。”
高翔點了點頭：“這也是不久前姜綰才推測出來的，因為幾次的爆炸現場李秀芝都有出沒。”
秦漢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那十有八、九應該就是她了。”
良久后他說道：“組織想要我怎么做，是去找李秀芝探查實情嗎？”
高翔點頭：“是的，我們只能調查她外在軌跡，我們猜測這事應該不止她一個人做的。”
“李秀芝弄不到那么多的炸藥，也沒有那么精密的腦瓜子。”
“必然有人指使她的。”
“我們需要知道究竟是誰指使了她。”
“如果我們逐步去調查，沒有人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調查出真相。”
“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內部瓦解，要是你能從李秀芝那里查清楚一些事情的真相，對我們來說就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你可以拒絕，不過我建議你還是考慮一下。”
找人進去做臥底，是高翔這一瞬間唯一的念頭，也是曇花一現時浮現出來的念頭。
當然這還是要看秦漢是否愿意。
秦漢抿了抿唇沉吟不語，良久后點頭道：“我同意。”
他沒想過立功不立功，只是覺得李秀芝畢竟是他媳婦，結果弄成今天這個地步，他也是有責任的。
如果能夠通過他結束這場鬧劇，起碼讓這個世界少死一些人，也算是他的功德了。
當然他也能讓李秀芝不會再一錯再錯。
高翔見他同意，也微微松了口氣。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三天過去了。
馬亮和兩個獄友的逃亡計劃卻遇到了麻煩，在他們想來，這些房屋都是磚頭砌的，只要把磚頭掀開，然后弄出一個小洞就可以鉆到隔壁去。
晚上再到隔壁的房間繼續掀磚頭，因為隔壁是禁閉室，禁閉室里是沒有窗戶的，就跟小黑屋一樣。
即便有一個燈，開關也是在外面的，禁閉室是想要讓犯人在里面冷靜的好好想想。
黑暗能夠讓人冷靜下來，也足以讓人發瘋，所以那些被關過禁閉的人回去后都很老實。
沒有幾個人再愿意到那黑暗中，因為一個人在黑暗中時間久了。
心中滋生的恐懼足以將他吞噬掉。
馬亮的想法很好，但現實很骨感，等他把磚頭摳到隔壁的時候，他的手被忽然探出的一只大手給抓住了。
馬亮震驚。
他想把手拿回來，那邊卻要把手往外拽，此消彼長之下，馬亮覺得整個人都快要從那個洞口給拔出去了。
也幸好他瘦小，這邊的洞剛好夠他一個人經過，那邊的洞只有一點點。
被那邊的人這么一拔，一下子把磚頭拔掉了不少，那邊更是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如果不是因為外面裝修的聲音太大，足以掩蓋，怕是一定會被聽到。
他也沒有想到，隔壁的禁閉室居然進來了人。
馬亮特別讓張三盯著隔壁動靜的，這幾天并沒發現有人過來呀，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等馬亮被拽過來，他的身上好多地方都擦破了。
他忍著疼，抬起頭便看到了監獄里一個很厲害的老大。
這老大是另外一個號子里的王六，聽說也是判了死刑。
反正已經是死刑了，他在這里更囂張，經常毆打同寢室的獄友。
他的腳上戴著腳銬，手上也戴著手鏈。
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戰斗力很強，說干就干，就算是獄警都對著干。
或許就是因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會肆無忌憚。
馬亮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被關在這里的，現在這個局面兩人都很懵。
王六看了看那個洞，又看了看馬亮和他手里拿著的已經磨薄了的勺子，忽然笑了。
他道：“所以。你這是要越獄嘍。”
馬亮的臉色一變，急忙跳起來去捂他的嘴。
小聲嘀咕道：“大哥千萬別說，這要是說出來咱們都得倒霉。”
王六嗤笑道：“什么叫倒霉，反正我也要死了。”
“你要是不想讓我給你嚷嚷出去，那很簡單，帶我一個。”
馬亮臉都黑了，他說道：“你怎么進了這禁閉室的？”
王六撇了撇嘴道：“外面不是在裝修嗎？我就說了幾句難聽的話。”
“順便把同牢房的一個小崽子打了一頓，然后就被塞到這里來了。”
“我不喜歡那邊裝修時傳出的嗡嗡聲，這里清靜點。”
王六撲通一聲，往地上一坐，后背靠著墻壁一副賊囂張的樣子。
他早就已經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怕了。
不過越獄這活兒倒是可以嘗試一下，反正也是死刑了。
他現在和馬亮的狀態一樣，都是在上訴期，如果上訴之后維持原判，那他就只有等死了。
所以他扒拉著手指頭數日子，大概也就是這三四個月左右，就沒了命。
剩下三四個月的日子可活。試問他心底是怎樣的感覺？
當然是煩躁，不停地煩躁。
這種煩躁想要甩給別人，那就動手打人唄，所以，同牢房的獄友挨個揍了一遍，就喜提禁閉三天了。
他遙有興味地看著馬亮，說道：“說吧，到底讓不讓我加入？”
馬亮點頭：“讓，當然了，不過你得聽我的。”
王六蹙眉道：“什么意思？”
“越獄而已，直接干出去不就完了，啥聽不聽的？”
馬亮揉了揉眉心，安撫道：“我的計劃是再打通幾道墻壁。與這間屋子相隔一間屋子的隔壁，就是那個懷孕的女人。”
“只要咱們把那女人綁了，拿她做人質就妥妥能想辦法出去。”
“但是在此之前，這計劃可不能暴露了，要是那個女人還沒碰著，咱們就被抓了，那就真正的前功盡棄。”
王六摸了摸下巴，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然后問道：“你就打算這么挖過去嗎？”
馬亮蹙眉道：“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呀！”
“在墻上刨個洞，就這么兩天的功夫，應該很容易的。”
王六卻幸災樂禍地說道：“據我所知，明天他們就要裝修這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