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咱們高家唯一的孩子,你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他死了嗎?”
“我都這個歲數了,不說能不能再有二胎。就算能,也未必就保證是個男孩。”
“你的那些朋友和那些人脈留著做什么?”
“難道還要帶到棺材里去不成?怎么就不能為你孫子著想?”
“讓他們幫幫忙、說說情,好歹保住他這條命。”
“實在不行,我找個女人讓他給老高家留個后也好呀。”
姜綰沒有進去。躲在門口聽到里邊的說話聲,知道高遠山這是來逼著老頭子要高家的人脈。
他還真是癡心妄想。
不說高老爺子現在這個樣子能不能說出話來,就算能說出來,那些人脈,他也不會給了高遠山的。
高遠山的話說完,高老爺子烏拉烏拉地想要說什么,但是高遠山根本就聽不懂。
他氣惱地說道:“你既然說不出來,那就寫呀。”
這時候李半夏的聲音傳來:“你父親因為腦血栓、加腦出血,根本就寫不了字。”
“沒見他現在只能這么躺著,吃個飯都得讓人喂。”
“你讓他怎么寫?拿嘴咬著筆嗎?”
高遠山暴怒呵斥道:“我不管。”
“不管是你拿著嘴咬著筆寫,還是用腳趾頭夾著寫,反正你得給我寫出來那些人脈。”
“高鵬舉是我唯一的兒子,也是高家唯一的子嗣。”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判死刑。”
高遠山在院子里氣得暴躁如雷。接著就聽見了噼里嘩啦的聲音。
李半夏怒吼道:“你要摔,回家摔去。”
“這是我的院子,不是你家。”
“你家老爺子在我這兒吃喝住,看病錢還沒付清呢,就來我們家摔東西,慣著你毛病。”
高遠山怒吼道:“你算什么東西,不過就是一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赤腳醫生。”
“你在我眼里連屁都不是。”
李半夏也不是吃素的,當下怒哼道:“就是這個連屁都不是的醫生,把你父親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他剛到我這兒的時候,除了眼睛能眨之外,全身上下都不能動。”
“現在好歹自己能磨蹭著走了兩步,也能夠抬起手來做些動作了。”
“你換一個別的醫生來試試。”
這話說完,高遠山倒是冷靜了一些。
他怒吼一聲說道:“不就是一點鍋碗瓢盆,算什么。”
“摔碎了,我賠你就是。”
李半夏也不示弱地說道:“你拿什么賠?你高家還掛著一屁股饑荒。”
高遠山怒吼地道:“錢,我都已經還清了。”
李半夏失笑一聲問道:“是嗎?你只是一部分還清了吧!”
“我可是聽說,你只是把政府的那些款項還清了。別的地方呢?”
“哦,不對。”
“政府那些款項你都還沒還清呢。是有人替你頂了包,然后又多給了你一些錢。讓你把這個項目完成。”
“說起這個我倒是覺得好奇,究竟你找的那個靠山是想要幫你還是要害你。”
“我看他是看你們高家還有一些剩余的利用價值,準備把這些剩余價值榨干了,然后再弄死你。”
“偏偏你們還傻乎乎的,覺得自己可以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扯淡。”
“就連我這個婦人都能看出來人家是在玩你呢,你后面掛著的那5000萬可還沒還呢。”
高遠山聞言似乎想通了什么,漸漸變老實了。
他憤憤地看著李半夏再說不出反駁的話。
那人為什么會給政府拿了2000萬,卻不肯把這2000萬給他。
他再清楚不過。
他是不信任他。
確切地說他只是給了他一個喘息的機會,卻不是真的救了他。
這也是他要找老爺子來的原因。一方面是為了讓老爺子的人脈幫忙救出兒子,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可以東山再起。
要是這個時候能接上一個大工程,他就可以緩過勁來了。
不需要多。只要5年的時間,這5000萬他就能想辦法還上。
可是,現在他真的是什么法子都想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還有一件讓他很惱火的事:前段時間姜綰運送那顆粉鉆去魔都的時候,他也下了手的。
他把手里僅剩下的幾十萬拿出了十萬塊,給了向陽會的人。就是想要讓他們去偷那鉆石,順便殺了姜綰和喬連成。
姜綰和喬連成兩條人命,一條人命給2萬塊,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向陽會的人栽了。
不僅栽了,聽說魔都那邊派出所已經向全國發了通告,在尋找向陽會的消息和線索。
如果不是因為她在公安部那邊還有點人脈,偷偷給他泄了消息,讓他小心著點。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捅了馬蜂窩呢。
向陽會的主腦全部都藏了起來,手下的那些隊員也暫時解散,但是這筆賬被算在了他的頭上。
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內心深處很是不安。
他很清楚:這事要是不能徹底解決了,最終死的就是他了。
想到這里,他就更加煩躁。
思索片刻后,他又氣惱地說道:“我要人脈,把你手里的那些人脈全都交給我。”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須交給我,不然我就讓你們老高家斷子絕孫。”
門外姜綰聽到這些已經聽不下去了,高遠山來回來去也就這么點東西。
她將院子門推開,邁步走了進去。
在她出現的剎那,李半夏就看見了。
她眼睛不自覺地看向這邊。
姜綰轉回頭瞟了她一眼。朝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回去了。不用理睬這些。
李半夏哼了一聲扭頭進屋了。
進門之前還不忘了說一句:“摔壞的東西都得給我賠。原價賠償,少一分錢都不行。”
說完氣哼哼地進屋,然后甩上了房門。
高遠山這時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轉頭看過去,瞧見了站在門口看上去雍容而華貴的姜綰。
高遠山看到姜綰恨得瞠目欲裂。
他惡狠狠地說道:“你來做什么?”
姜綰冷笑道:“我為什么不能來?”
“老爺子看病的錢都是我出的,醫生是我找的,這院子也是在我名下的,你說我為什么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