巣高遠山滿臉凄苦地猛抽煙,狠狠吐了一口煙圈才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搞不好他會把我也兜出去。”
“到那個時候你丈夫也要坐牢。”
媳婦蹙了蹙眉頭,一臉陰狠地說道:“你兒子要是真把你豁出去了,就去坐牢吧。”
“反正家里現在窮成這個樣子,吃飯都難了。”
“以后還要面臨巨額的債務,要是坐了牢,有吃有喝還更好一些。”
這話說得高遠山啞口無言。
他將自己關在書房整整一個下午。
之后他終于決定賣地,把地賣了,把政府那邊的工程款先懟上。
只要目前的局面能夠運轉下去,日子總會好起來。
至于他兒子,他現在已經沒有功夫顧得上。
實在不行,就只能看著他兒子坐牢了。
唯一祈求的是:別把自己也搭進去。
他挪用政府撥的建筑用款這事,實在不行就推在他兒子的身上。
反正他已經有那么多的罪名。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他覺得,兒子并沒有人命在身,就算現在有這些罪行,應該不至于判死刑。
決定要賣地了,這塊地要賣給誰就是一個問題了。
他知道玫瑰實業的人想要,但是這300萬的價格實在太少。
他也不指望賣上1000萬。
在他心底,理想價位是800萬。
這是他的底線了。
于是他便開始聯系自己熟悉的人,以及當初想要拿下這塊地的那些人。
他們當初競價的時候可是沒少了往上加價,如今給他們800萬總行了吧。
但不管到哪里,都吃了閉門羹。
他甚至還聯系了牧野。
遺憾的是牧野只給他出100萬。
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他氣得差點當場罵娘。
牧野卻冷冷地說道:“你也不想想,那塊地現在有屁用。”
“之前那塊地還能夠干些什么,在上面弄個度假村也還可以。”
“如今改革開放后大家都有錢了,要是能在那里弄一個高爾夫球場或者度假山莊,哪怕是弄個農場都能忍。”
“如今那里出來一個公主墓。”
“有那塊墓地在,這些都做不了,我買你這塊地有屁用。”
高遠山急忙辯解道:“不是的。”
“公主墓早晚會開發完的。”
“開發完這塊地就能用了。”
“到時候這塊地可就不止這個價格。”
牧野冷笑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問題是公主墓什么時候能開發完。”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莫老和南老都已經放出了話,說這塊墓地怎么要30年才能完成開發。”
“你這塊地30年之后才能用。到時候我都黃土埋半截,還要它干什么?”
莫老師是古董界的泰山北斗,南老是考古界的權威。
這兩個行當的界限其實并不深,他們兩個的關系也是很好的。
他們這么一放出話來,高遠山這塊地徹底判了死刑。
高遠山郁悶的離開。
那之后,不管去哪里,哪里都會碰壁。
他已經焦頭爛額了。
就在他欲哭無淚,卻還不想賤賣三千萬,甚至生出了死也不會賣的想法時。
姜綰忽然主動給他打電話。
“聽說你想要賣那塊地。”
“我對你那塊地也挺有興趣的,要不要談談?”
高遠山一聽到這聲音,就恨不得把姜綰掐死。
雖然他沒有證據,但總覺得自己如今的落魄和姜綰這個女人肯定有關系。
想到對方要買地,如果她能出1000萬把這塊地買下來,就可以解了他現在的燃眉之急。
起碼政府那個工程可以順利地拿下來,他就可以保住自己和高氏建筑了。
想到這里,他還是決定先低頭,能找到一個冤大頭也行。
就這樣他和姜綰約定了時間,在中華樓的一個小院子里見面。
姜綰過來的時候還帶著喬連成,身邊跟著賈海霞。
4個人相對而坐。
高遠山的視線在姜綰和喬連成的身上轉了轉,冷冷地說道:“那塊地是我花5000萬買下來的。”
“我的要求也不高。”
“現在我也的確是需要錢,所以你給3000萬就行了。”
他開口便要了三千萬。
姜綰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燦爛如花,笑過后用一副鄙夷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高遠山,你是怎么有臉認為你那塊破地值3000萬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那塊地的市價就是1000萬,加上現在有了公主墓,根本就一文不值。”
“玫瑰實業的人是不是給你出了300萬,但是你不肯賣。”
“現在你還有臉管我要3000萬,你這是逮著熟人使勁坑啊。”
高遠山臉不紅心不跳,冷冷地說道:“我有要價、你有還價,你說出你心中的價格。”
“我們商量就是。”
在他看來這地值1000萬,怎么著姜綰不得給個1000萬,就算是往下壓價也壓不了太多的。
但他卻沒想到,姜綰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既然玫瑰實業的人肯300萬出價買這塊地,那我就多給你一些吧。”
“350萬。”
高遠山恨不得掀了桌子。
如果不是喬連成虎視眈眈,用冰冷的視線注視著他。
他真想撲上去狠抽姜綰幾個耳光。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好歹你是高翔的干女兒。”
“老爺子也是很喜歡你的,你就這么狠了心的坑我?”
姜綰吃笑道:“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更加不用說高翔只是我干爸了。”
“現在我肯出350萬買你的地,已經算是給你面子。否則我一分錢不用,就能拿到這塊地,你信不信?”
高遠山凝眉不語。
姜綰笑瞇瞇地湊近說道:“你別忘了,你們這一家子可是朝不保夕。”
“讓我想想啊。”
“高鵬舉現在被查出了一系列的問題,聽說還有人命在身。”
“他手下的那幾個兄弟已經站出來指控他,買兇殺人。”
高遠山的心狠狠跳了跳。
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些事,想不通兒子什么時候指使人去殺人了?
他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姜綰吼道:“你胡說。”
“我兒子不可能殺人,更不可能指使別人殺人。”
姜綰冷哼一聲說道:“你覺得高家的建筑工地能這么順利的拿下好幾個項目。中間就沒有人出來反對嗎?”
“別的工地經常會有一些事故,建高樓或者開地基的時候,搞不好就會出人命,但你的工地卻一條人命都沒出過。”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