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后，鄭秋停住腳步扭回頭看向姜綰道：“我人雖然有些笨，但也能看得出你和高鵬舉好像有些仇怨。”
“我想問問那個江雪后面會怎樣？”
這個問題就有些超綱了。
姜綰有些尷尬得翻了翻白眼：“這結果不是我能知道的。”
“我也不能干涉人家的內部矛盾啊，你還是去問問她自己吧。”
鄭秋欲言又止，無奈地輕嘆了一聲。
也不是說多有感情，就是今天有那么一瞬間，他好像真的有感覺了。
盡管那點感覺如曇花一現，卻是非常強烈。
他朝幾人揮了揮手，轉身回去了。
在他離開后，劉倩好奇地問道：“你們說他能和我們合作嗎？”
姜綰有些詫異地看了劉倩一眼。因為劉倩用了‘我們’這個詞。
姜綰收回視線并沒有挑明這一點，勾著唇角回答道：“會的。”
“如果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早就已經選定一家回扣比較高的公司合作了。”
“他之所以沒有同意，還堅持了這么久，就說明他是有良知的。”
“在招待所的時候，高鵬舉用這件事來威脅他，但凡他有一點慫的心思，也會答應了。”
“雖然我不知道咱們不出現，他挨揍了之后，會不會答應，但起碼在我們出現之前他是沒有答應的。”
說到這里，姜綰都由衷起佩服起對方來。
“這樣一個有良知、有堅持、有原則的人，必然不會在知道這里面的潛規則和貓膩之后還選擇那些人合作。”
劉倩蹙眉說道：“問題是，他如果選擇了咱們，這100萬的預算根本就不夠賺的。”
“就像你剛才算的那樣，整個工程下來不搭錢就不錯了。”
“要是算上設計圖以及工程預算，估計要一百三四十萬呢。”
姜綰勾了勾唇角說道：“我也知道。”
“所以呀，這小子一定會回去找他爸要預算的。”
“你要知道郵局是不缺錢的。”
“缺的，只是一個花錢的理由。”
頓了頓，她又說道：“郵局現在大概有上千戶，再往下發展呢？”
“要知道這里可是郵局的總局。”
“要是家屬院蓋完了卻完全不夠分，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既然要蓋，不如一次性完成，多蓋幾棟樓出來。”
“起碼未來的5年、10年里，都不會為了家屬的安置房而發愁了。”
“所以……”
姜綰頓了頓笑吟吟地說道：“我要是沒猜錯，他不僅會重新申請預算，還會申請的更多。”
“5層樓，怕是不會滿足他們。”
“搞不好他們可能在原有的地皮上加高樓層，大不了就是加錢唄。”
“到最后蓋一個6層、7層也是未嘗可知的。”
這一次劉倩沒說話，喬連成也沒吭聲。
因為兩人對于姜綰的這個預測是保持懷疑態度的。
姜綰和喬連成把劉倩送回家，他們兩個也開車回去了。
兩人到家門口的時候正要停車上去，便聽到小區里遛彎的人說：
“這周東郊那邊有廟會，聽說人不少可熱鬧了，還有人搭臺唱戲講相聲呢！”
姜綰還沒有看過燕京城的廟會呢，倒是有些稀奇起來。
她轉頭看向了喬連成。
喬連成說道：“把孩子叫著咱們一起去吧。”
姜綰連連點頭。
想到賈海霞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家里關著，也沒怎么出去，便問喬連成：“要不帶著你媽一塊兒去吧？”
喬連成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也行，有我媽在，我也能放心一些。”
“左右她在家里呆著也無聊，免得想東想西的。”
于是兩人上樓，喬連成去接平安和祝小亮。
姜綰去找賈海霞。
賈海霞還不大想去，整個人病懨懨的。
雖說病已經好了，但還是不大想出去溜達。
姜綰勸說道：“人總要活著，再說他現在不是沒什么事嗎？”
賈海霞抿著唇沒吭聲。
她心底很復雜，不知道該怎么和姜綰說。
姜綰坐在她的身邊，手臂勾著她的肩膀輕聲道：“其實，你的想法我也能懂。”
賈海霞疑惑地看向她。
連她自己都不懂，姜綰怎么可能會懂？
姜綰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解釋道：“說到底，你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原本以為他對你不聞不問。”
“再加上他以前總是一副很強勢很傲嬌的樣子，你就覺得你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淡。”
“他已經不喜歡你了，再加上有一些問題的差異，所以你才想要和他離婚。”
“不說人與人之間，咱就說一件衣服，你要是天天穿，穿上30年你也會煩的。”
“人其實也是一樣。”
“時間久了，雖說感情會越來越深，但偶爾也會有厭煩的時候。”
“要是在厭煩的時候，再發生一些讓彼此間都不能接受的事，矛盾再擴大，就會有了離婚的想法。”
“但是，這一次的事讓你發現他居然拼死都會保護你。”
“你心底對他那些厭煩便瞬間瓦解了。”
“你開始自我懷疑了，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
“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反而和他離婚，你的良心在接受譴責，你心里對他的感情也開始復蘇萌芽。”
“所以你陷入了自我懷疑和糾結中。”
賈海霞聽著姜綰說的話，越聽就越是震驚。臉上的驚訝也越來越大。
等到姜綰說完時，賈海霞都要哭了。
她哽著聲音說道：“你太懂我了。”
“我就是這樣的想法，我現在都快要糾結壞了，總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很過分。”
姜綰溫柔地抓著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你別這么想。”
“要知道你們現在離婚了，并不代表以后就不能復婚。”
“你當初為什么會毅然決然地決定離婚，就是想要從那個家庭里脫離出來。”
“不想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三頓飯和老公孩子，你想要活出你自己的精彩來。”
“這一點是到什么時候都不能改變的事實。”
“如果你心疼他，你可以讓他再回到這個家來，和你一起住在這里。”
“雖然沒有結婚，但也算是同居狀態。”
“你們可以相互嘗試著能不能繼續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