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是有些擔心的,東江與東港相鄰,牽一發而動全身。
尤其是高湛這個人可以說是十足的小人,說翻臉就翻臉,將希望放在他身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要是有把柄落在他手里,那才要命。
因為她有上輩子的經歷,卻又無法對蕭沐宸說清楚,只能私下里派人去了東江盯著高湛。
與此同時,明曦開始關注高國公府。
因為那些上一世的恩怨,她這輩子就想跟高國公府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但是現在好像也不能了。
她知道白芷薇跟高湛的關系不太好,但是沒想到竟會惡劣到這般地步。
這二人不是真愛嗎?
上輩子高湛為了白芷薇守身十年,怎么這一輩子才短短幾年兩人竟如同陌路?
李全看著王妃面色不好,一時也不敢說了,袖手站在一旁。
明曦回過神看著他,“高湛帶著妾室赴任?白芷薇跟高國公夫人婆媳不睦,主動去了莊子上休養?”
好家伙,守身如玉的人納妾,情深不移的去了莊子上,真是……笑話。
“說是去莊子上,但是白少夫人每月只在莊子上小住幾日,其他日子都是在京城自己的宅子里住著。”李全回道。
明曦蹙眉,“鎮國公府那邊有什么動靜?”
“盯著白少夫人那邊的人來說,隔一段日子就能見鎮國公夫人登門。”
明曦沉默一瞬,白時溪隨著太子被幽禁東華宮,可不見鎮國公夫人探望一回。
這世上總有那么些不被父母偏愛的人,明明一個娘胎出來的,卻又天地之別。
“除了鎮國公夫人之外,可還有人去白芷薇那邊?”
“這倒是沒發現,不過每隔半月,白少夫人都會請繡娘上門量身裁衣,聽說已經有數月了。”
明曦知道白芷薇這樣的人貪圖享受,喜愛奢華,但是也沒見哪家的夫人半個月就要裁一回新衣的。就算是鎮國公府給她的嫁妝豐厚,也經不起這樣的奢靡。
不是誰都像她這般財大氣粗,可她常常兩三月才做一回新衣,也就是有了知意之后,小孩子長得快,而且衣裳換得勤,這才做得多。
便是蕭沐宸也不喜歡奢靡,他的衣裳也并非是常做常新。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段明曦看著李全說道:“你給我盯緊了那繡娘,再查一查她身后的繡坊。等她再上門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找人混進去。”
想要安插人不容易,但是想要買通原本繡坊的人就容易多了。
李全一口應下,自去安排不提。
段明曦總覺得不太對勁,她悄悄讓人給白時溪遞了話。
蕭沐宸今日難得回來得早,瞧著明曦面色不虞的樣子,問道:“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知意又闖禍了?”
“這倒沒有。”明曦提起女兒也是常常嘆氣,她跟蕭沐宸都不是惹禍的性子,不知怎么她總能闖出令人意外的禍事來,常常讓你哭笑不得。
明曦拉著蕭沐宸坐下,就把李全查到的事情簡單一說,隨后又道:“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白芷薇這人怎么能這么耐得住性子,怕是另有蹊蹺。”
蕭沐宸一個大男人做事,自然不會盯著女人的后院,但是明曦這樣說,他也正視起來,“你說得有道理,咱們謹慎些,我再讓齊賀去仔細查一查。”
齊賀出手自然是最好,她點了點頭,于是又對蕭沐宸說道:“今晚我約了白時溪見面,東華宮那邊都安排好了。”
蕭沐宸就不太懂白時溪這個太子妃,背叛丈夫投靠敵家,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你去時小心些,正好今晚沒事,我在府里看著知意。”蕭沐宸道。
晚上一家三口吃了飯,蕭沐宸就帶著女兒去后花園賞月,明曦換了一身方便外出的衣裳,便出了門。
馬車遠遠地停在東華宮三條街之外,明曦借著月色遮掩一路走過去的。
東華宮有個小門,是給負責采買的宮人留的。
因為太子被幽禁,東華宮所用之物大半是二十四監供給,其中就包括每日的蔬菜瓜果。
司苑局就是供給這些的,守門的內侍,便是司苑局掌事的干兒子,那掌事如今在段二爺手下做事,行個方便自然容易。
后門悄悄地打開一條縫,明曦閃身而入。
小內侍低聲說道:“太子妃就在那邊的偏房候著,王妃瞧著些時辰,每隔半個時辰便有巡查的人。”
“有勞你了。”明曦塞給他一個厚實的錢袋子,大步朝著那邊偏房走去。
內侍掂了掂錢袋子,喜滋滋的塞進懷里,端王妃出手就是大方。
白時溪聽到開門聲就抬起頭來,見到明曦她站起身,“你不該來的,太危險了。”
明曦看著瘦了很多的白時溪皺起了眉頭,“我已經上下打點過了,一應供給不會短缺,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白時溪拉著明曦的手坐下,輕嘆一聲,“前段日子瑞安病了一場,我沒白沒黑的守著她這才瘦了些。”
“你怎么沒跟我說?現在怎么樣了?”明曦關切的問道。
“風寒,只是太小了,染病在身燒了幾日難免哭鬧。”白時溪輕聲說道,“現在已經好了,你放心吧。若無你平日打點,太醫也不會這么盡心盡力。”
被幽禁的人,又有誰會看在眼里。
“那就好,小孩子難免會生病,知意每到春秋時我也是格外緊張。”明曦安慰幾句,這才說起正事來。
聽完明曦的話,白時溪立刻說道:“白芷薇一向自視甚高,最喜歡被人奉承,何時會這樣退讓低調,也許你的懷疑是有道理的,她應該是有什么事情。”
“我也是這樣想的,這次來問你,也是想讓你幫著想想,她還未出嫁時,在娘家可有什么重用,或者是喜歡的人,當然高湛除外。”
白時溪眉峰皺的更緊了,“高湛之外,倒是真的不知還有誰。不過,她有個得力的管事,你去查查他,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從他下手許是能查到什么。”
白時溪跟明曦說了一個名字。
明曦記下,又叮囑白時溪保重身體,有事情一定跟她遞個話,這才裹上玄色披風悄悄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