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翰一臉憂傷道：“我爹不在了，我娘還在，只是身體不太好，這件事也是我和娘說起來的時候，我娘告訴我的，坤公主是我們程家的大恩人。”
莫云茱微微蹙眉道：“你娘身體不好，你不求我去看病？”
程林翰愣住，隨即驚喜道：“莫姑娘，你愿意給我娘看病？”
“不愿意。”莫云茱瞬間變臉。
程林翰又愣住了。
“你我立場是對立的，你覺得我會救對手？”莫云茱挑眉。
程林翰瞬間露出苦笑，是啊，他是陳天啟的人，莫云茱親娘坤公主是被陳天啟害死的，這是生死大仇，他哪里有臉求她。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我們可以談條件。”莫云茱見他一張臉都成苦瓜了，又開口說了一句。
程林翰瞬間驚喜，抬頭看向他。
“什么條件。”程林翰立刻急道，“只要不是讓我背叛新皇，其他我都可以答應。”
莫云茱嘴角抽搐，也知道自己要他背叛是不可能的。
“那倒也不必，只是若我這邊的人出事，我希望你提前通知我，且要幫我救人。”
莫云茱這句話讓程林翰瞬間緊張起來。
“你，你的人？你們很多人？你是想做點什么？”
莫云茱沒好氣道：“我當然有人啊，雖然不多，比如云河院的人，能做什么，自然是要為我未婚夫君霍瀾報仇。”
程林翰立刻道：“不是應該報仇了嗎？”
“那只是幾個人而已，十年之間，欺負侮辱君霍瀾的人多了，我會一個個算賬的，當然我不會讓他們死，只是總要付出一點代價，雖然可以偷偷做，但也怕萬一被抓啊。”
程林翰知道她的意思，想了好一會道：“我只能答應第一時間通知你，盡力保住人，但不能幫你救人或者是放人。”
“可以，那以后若有人出事，報出我的名字，希望你立刻通知我，我不在的話，通知卓羽也行。”
程林翰心里微微驚訝，他有種預感，莫云茱的人應該有不少。
何況，君霍瀾當年能活下來，也是有一批自己人，這些人是不是全部回去青云也不一定。
“好，明日有空你帶我去看你母親。”莫云茱笑了一下。
程林翰也笑了，想到莫云茱的醫術連太上皇都佩服，自己母親應該有希望了。
馬車到了云河院之后，程林翰沒有進去，還是和之前一樣，前后都有人守著，巷子里停馬車，當休息點。
莫云茱一進去，順子和梨香就迎出來，莫云茱立刻交代他們事情，之后順子馬上就出去了。
半夜，莫云茱換上了夜行衣離開了，卓羽早接到消息知道她回來，所以正等著她。
兩人一見面，卓羽讓她走到他院子里的角落處，這邊有一棵大樹可以做掩護，也不用擔心被地下暗道里的人聽到。
“云茱，你這段時間沒出什么事吧？”卓羽一臉擔心道。
“你看我像出事的嗎？”莫云茱好笑道，“你倒是瘦了一些。”
卓羽瞬間嘴角勾笑道：“最近確實挺忙的，不過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那就好，對了，你收到我的消息后怎么安排安公公和索侍衛的？”
卓羽看看四周，低聲道：“當時收到那張藥材字條，我都被嚇一跳，好在我速度夠快，找到了許浩欽跟他說了，之后的事情許浩欽自己搞定。”
“索侍衛是君霍瀾的人，也和安公公一起嗎？”莫云茱又問道。
“因為你的消息，所以兩人還在一起，皇城里有暗衛在搜查他們兩個，所以暫時不會露面，你教得去除味道的藥方子，我也給配好給他們用了，應該不會有事了。”
莫云茱這才松口氣道：“還好還好，我以為來不及，或者你沒收到字條，這些天可一直怕兩人被抓回去。”
“許浩欽說你回來后一定要見見你，說要感謝你。”卓羽笑道。
“感謝什么，安公公本來就是你爹的人，我們算是一家人的，他為你爹做了那么多事，都成太監了，是我們應該感謝他才對。”
卓羽點頭道：“是的，我確實要好好感謝許伯父，就是現在還沒機會見他，等風聲過一陣子，再相見。”
莫云茱點點頭，隨即又問道：“聽說卓弘立出城了，他沒有回別院，去哪里了？”
“他說是回萬連山總壇一趟，我也不知道他回去干什么，應該是去拿東西的，當年他在那邊可是研制了不少獨門毒藥的。”
“哦？”莫云茱突然嘴角勾起，“看來他和陳天啟，宋狗之間的關系越來越緊張了，對了，宋狗在別院后山弄了一個制毒石室，我還想把這件事告訴卓弘立。”
卓羽面色一變，隨即想到什么道：“你的意思是……”
“我就說宋狗弄這個制毒石室，就是為了配置藏紅毒的解藥，聽說也快成功了，到時候卓弘立可真沒有能牽制宋狗的底牌，宋狗指不定就要殺他滅口。”
卓羽一顆心亂跳，以卓弘立的性格，若知道他對宋狗的威脅沒了效果，他一定會覺得宋狗要對付他了。
不只是因為藏紅毒威脅沒了，還因為卓弘立保護莫云茱，而宋狗也是想要控制莫云茱的。
“他應該快回來的，一回來你就告訴他，讓他也能做準備，這樣我們就能看狗咬狗了。”
“但有一個意外，就是你，若卓弘立用你這個還活著的小郡王來談判，陳天啟和宋狗應該會暫時放過他的，羽哥，接下去你也可能會有危險。”
莫云茱蹙眉，事情發展太快的話，她也怕卓羽沒準備好。
“你放心，我讓人盯著卓弘立，一旦感覺不對勁，我就轉入暗處，以后你在明，我在暗。”卓弘立吸口氣后說道，“雖然會艱難一點，但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為爹娘和姑姑報仇的。”
莫云茱點點頭，很快她就離開了萬藥閣，也是從院墻進出。
只是當她離開萬藥閣一段距離，轉入暗巷的時候，背后傳來一陣危機感，讓她瞬間汗毛豎立。
她立刻整個人往旁邊移動，一把飛刀擦著她身體往前射出，隨即鐺的一聲，掉落在十幾米遠的地面。
莫云茱一身冷汗，自己若是不躲開，這飛刀已經刺入她的后背，還是直接沒入刀柄的程度。
她全身緊繃，看向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的黑影。
此刻的莫云茱自己是全身漆黑，還戴著黑色頭罩，只露出眼睛而已，所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認出她是莫云茱。
而對面的黑影居然和她一樣的穿幫，全身漆黑，只露出兩只眼睛，眼睛還是黑洞洞一樣，完全看不清楚眼型的那一種。
莫云茱一眼看出是個男人，身高比她高一些，腳步完全沒有聲息，此刻站在她二十米開外，正在一步一步往她這邊走過來。
莫云茱知道此人是會武功的，且實力應該不低。
要不是剛才自己速度太快，估計他能直接攔截殺她，怕她從黑巷子逃脫，才會出飛刀。
應該是想著一刀解決，但顯然沒想到被她逃脫了。
黑影的氣息帶著嗜血和冷冽，但莫云茱看著那發著光一樣的兩只眼睛，卻能感覺到此人此刻似乎也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