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茱吃得一手蟹膏，浸一下手后笑道：“歐陽大少不介意我來蹭個飯吧？”
藍宴差點笑出來，沒想到師傅自己還直接說出來了，看向歐陽聰。
歐陽聰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最后訕笑道：“莫大小姐能來海冠樓，那是我歐陽聰的榮幸，怎么會介意。”
“不錯，你有事找我徒弟，就說吧，我繼續吃。”莫云茱又拿起一只海蟹開始扒拉起來。
歐陽聰苦哈哈，欲言又止，莫云茱又說了一句：“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事情，我都可以聽，你不說，回頭我徒弟也會告訴我。”
藍宴立刻點頭道：“殺人放火我也不敢哪。”
那意思很明顯，歐陽聰你找我什么事，就當著我師傅的面說吧。
歐陽聰一臉訕笑，隨即道：“藍少爺，我想你幫我娘親看一下病。”
“你娘親？”莫云茱驚訝，“沒聽說歐陽夫人生病啊？何況，你還請不到御醫？”
歐陽聰瞬間苦惱道：“因為我娘親的病一直治不好，所以大家都放棄了。”
“啥？還能這樣？你爹就忍心？”藍宴頓時面色難看，這也太薄情了吧。
“不是我爹忍心，是真沒辦法，幾年前就看過無數的大夫，別說御醫，陳國的神醫都請來了，但說是沒見過的怪癥，治不了，久而久之，也就這么拖著了，我娘親自己也不想治了。”
“怪病？”藍宴瞬間眼睛亮起，“什么癥狀？”
“就是我娘脖子后面全部都是肉疙瘩，一個個有鵪鶉蛋那么大的，很嚇人。”
莫云茱咬著蟹腳的動作停下來。
藍宴蹙眉，嘴里道：“肉疙瘩？不能直接割掉嗎？”
“不是表面肉疙瘩，而是皮下的，大夫都說沒法割。”歐陽聰苦惱道。
“那你娘親現在身體如何？”
歐陽聰想了想道：“說來奇怪，這東西發現有六七年了，一開始沒這么大，但影響也不大，我娘說不去摸的話，她也感覺不到什么不對勁，就是這兩年，越來越大，我娘親一直說勞累，整個人的精神氣越來越差，哪怕用最好的藥物補充營養，也無濟于事，還導致她內火旺盛，又不停吃藥。
我娘親實在受不住這樣的日子，對生活都失去意義，一直想早點死，我們作為子女，聽到這種話，多心痛。”
歐陽聰說到這里眼尾都紅了。
藍宴和莫云茱對看一眼。
“你可見過這種癥狀？”莫云茱問藍宴。
藍宴搖頭道：“脖子后的皮下肉疙瘩，還多個，真沒見過這種怪病，不過我有點好奇，想去看看。”
歐陽聰頓時驚喜道：“真的，我娘住在別院，用膳后就過去？”可見歐陽聰的心急。
“師傅，你得一起去。”藍宴立刻說道。
莫云茱點點頭道：“我倒是知道這種怪病，不過得看過才確定。”
歐陽聰立刻嘴巴張大，不可思議地看向莫云茱。
“大小姐，你，你也會醫術？”
“不會，我只會針灸，不過我看過很多醫術古籍，要不然也做不了他的師傅。”莫云茱挑眉一下。
“太好了，那你們師徒聯手，我娘親就有救了。”歐陽聰激動道。
“話別說太早，真可以治，看你歐陽大少如此知趣的份上，我們會救的。”
莫云茱做這個歐陽聰還真的印象不錯了。
知錯能改，識時務，還不記恨她，雖然確實是生意人，但有幾個生意人心胸這么寬的，歐陽聰是個人物。
就是被高翩然那個白蓮花害得比較慘，也好在是她莫云茱看在錢的份上，不然遇到一個兇殘的，那對歐陽聰花錢買兇只怕是要殺了解恨的。
莫云茱再次為自己貪財這點上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一頓大餐之后，歐陽聰客客氣氣地請師徒兩人上馬車，快速朝著歐陽家的別院而去。
車上，歐陽聰還拿出店里釀造的甜醋梅果汁讓他們兩人換換口味。
“這東西不錯，酸甜可口，還爽脆。”莫云茱眼睛瞬間亮了，沒想到在這里還能吃到這么好吃的果汁。
“嘿嘿，研制出來不久，還沒大量產出，準備先放在店里試試，大小姐要喜歡，回頭我讓下面的人送些去將軍府。”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我娘肯定也喜歡。”莫云茱頓時笑瞇瞇地笑納了。
“師傅，吃人家嘴軟。”藍宴笑著說道。
“那你得好好救治人家的娘親。”莫云茱可沒這個覺悟，歐陽聰還買兇殺她呢，自己是大難不死，若死了呢？
自己大肚，歐陽聰知趣，才能好好地玩耍啦。
歐陽聰連忙道：“不值幾個錢，藍少爺千萬別這么說。有機會結識莫大小姐和藍少，是我歐陽聰的福氣。”
莫云茱看了他一眼，隨即道：“我也謝謝你這次幫了卓少，你娘的病我們會努力的。”
歐陽聰瞬間內心開心，莫云茱說她知道這種病癥，娘親多半是有救了。
若自己能救治好娘，那么歐陽家的繼承人之位他就是板上釘釘的。
當然就算沒這一茬，自己也能繼承，就是麻煩一些，可若娘親好了，和爹多通通氣，那他就更加如魚得水了。
何況，娘親從小就寵愛他，他也不舍得娘親那么痛苦，希望娘親能看到他繼承歐陽家的那一天。
馬車在半刻鐘后就到了一個宅子前，宅子不大，但青磚綠瓦，看著很是考究和舒適。
朱雀門敲開，里面有幾個大娘在忙碌著。
“大少爺，您來了。”
“我娘還好嗎？”歐陽聰問道。
“夫人這幾天胃口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唉聲嘆氣的，唉。”馮大娘也很郁悶，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親如姐妹，看著歐陽夫人一天比一天憔悴，也很心痛無奈。
“我帶來大夫過來看看娘。”
馮大娘看到藍宴和莫云茱，微微蹙眉，這兩個是大夫？也太年輕好看了點吧？
老御醫都看了沒用，他們能看好？
不過大少爺一片孝心，她可不能說啥，連忙把人請進去。
中庭小院里的躺椅上，歐陽夫人正閉目養神，身邊石臺上點著安神香，味道挺好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