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近乎咆哮的楚楚，江辰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老婆比想象中的聰明多了，可是，她既然如此聰明，又怎么看不透這一招是被迫的無奈之舉呢？
“江小辰，你太可怕了。”楚楚哽咽著說道：“尤其是你奪取了大道之位以后，我越來越看不透你，越來越看不透你的行事作風。”
“曾經，你殺伐果決，那都是對敵人，可是現在你為什么要對無辜的萬界生靈，甚至對你的生死兄弟們下手？”
“僅僅是為了考驗他們，為了封神嗎，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吧？”
“我求你，能不能明白告訴我，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不要讓我為你擔驚受怕，好不好？”
緩緩睜開眼睛，江辰看著雙眼通紅的楚楚，輕嘆了一口氣。
“你說話。”楚楚一跺小腳喝道：“再不開口我……我，我就哭給你看。”
江辰頓時一怔。
下一秒，楚楚嗚咽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撒潑似的說道。
“你可以拿我當笨蛋，可你別把我想得太聰明了，我們聚少離多，歲月變遷，又發生了那么多事，我不可能事事都了解你，事事都跟你心有靈犀。”
看著她這副滑稽又可憐的樣子，江辰被弄得一愣一愣的。
曾經的楚楚，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她非黑即白，生氣了可是會跑沒影的。
現在，她不跑了，卻是用這樣的方式對付自己，還真是招架不住。
無奈之下，他急忙苦澀的走過來。
“行了行了，我的小祖宗，我服你了，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行了吧？”
看著江辰服軟，原本嗚咽的楚楚依舊耍賴的坐著，那通紅的美眸對江辰瞪了又瞪，好像再說，你要是不把一切告訴我，我一輩子都不起來。
看到這一幕，無奈的江辰，只好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只要如實回答就行了。”
楚楚：“哼！”
江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萬界，到底是誰的萬界，是誰創造了萬界？”
這話一出，楚楚一下子怔住了。
“你不會連這個也回答不出來吧？”江辰挑/逗的看著她。
“這誰不知道。”楚楚抹了一把眼淚：“先天太極衍萬界，雖是五太之末，但卻是萬界生靈唯一的本源。”
“很好。”江辰點了點頭：“那么先天太極現在還是萬界的唯一本源嗎？”
這話一出，楚楚黛眉一蹙。
“他被魔神殺死了，永遠也回不來了。”江辰自問自答的說道：“可他所衍生的萬界，依然存在，只是取代他作為萬界本源的，是無極大道的混元道論。”
“在這混元道論之下，不管是后天太極元一，還是你和陽儀，甚至是諸天之境的大羅上神們，包括現在的我，都只可以管理萬界，制霸萬界，但并非萬界真正的本源，亦非主宰。”
“那么，萬界真正的主宰，是誰呢？”
聽了這話，楚楚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帶著震驚看向江辰。
“是無極大道？”
“是他的混元道論。”江辰看了一眼楚楚，然后輕嘆道：“你們都認為我是萬界的無上生靈大帝，萬界就是我的根基和大本營，其實從根本上錯了。”
“雖然我融合了太極世界，衍生了生靈氣運，但這生靈氣運的一大半，都沒有被生靈們享受，更沒有被我利用，而是供奉了無極的混元道論。”
“簡單的說，是被他隱藏在萬界的三個轉世生靈格給截取了。”
聽完江辰的這一席話，楚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忽然醒悟過來，剛才之所以對江辰發火，無法接受江辰現在對萬界生靈和兄弟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陷入了一個認知誤區。
她還是沒有從萬界的歸屬本質上轉換過來，認為生存在后天世界的一切生靈，敬仰江辰，那么萬界就是江辰做主，自然也有福佑萬界生靈的義務。
實際上，現如今的萬界，依然是無極的混元道論做主宰，以轉世生靈格在背后暗中操縱，猥瑣發育。
如果萬界的生靈繼續生生不息，只是滋養無極的轉世生靈格越來越強，穹蒼浩劫的爆發越來越近。
“過去身，現在身，未來身。”楚楚忽然開口問道：“這是否也是無極混元道論下的一個布局？”
“當然是。”江辰看了一眼楚楚：“我們生靈的一切，是不是最終歸納為過去，現在，未來？”
楚楚急忙點頭。
“沒了過去，將失去一切記憶。”江辰一字一字的說道：“沒了現在，如何存活？”
“如果沒了未來，那么就失去了一切希望，剩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絕望。”
說到這里，江辰輕嘆了一口氣：“然而，這三者合一，才是真正的混元道論。”
“簡而言之，無極將生靈格劃分為過去，現在和未來，不僅僅是為了躲避九大創世神的搜捕，而是要用整個萬界所有生靈的命，來為他的回歸買單。”
看著江辰，楚楚渾身顫抖著，猛地站起身。
“你的意思是說，一旦無極真正回歸，穹蒼浩劫爆發，萬界的所有生靈都會毀滅，蕩然無存？”
江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你倒不如說，這萬界的所有生靈，是他無極為了回歸，早已準備好的殉葬品，只是需要一個時機而已。”
“太可怕了。”楚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了一己之私，毀滅整個萬界的無數蒼生，那即便回歸了大道之位，奪取了整個后天世界，又有什么用？”
“還有氣化之靈啊。”江辰緊盯著楚楚：“再不濟，他覺得無聊了，還可以再衍生。”
“在他的眼中，什么萬界生靈，什么萬界蒼生，不過是他一揮手間的螻蟻而已。”
“甚至，他如果高興，可以衍生無數個太極世界，再衍生無數個萬界。”
楚楚緩緩閉上了美眸，近乎虛脫似的后退了兩步。
如果真如夫君所言，那夫君現在對萬界生靈所做的一切就不是殘忍，殘暴和無情，而是被迫無奈下的拯救。
他也曾是生靈中的一員，他也不想看到萬界的所有生靈，因為一個神的私欲，而變成神手中一縷隨時可以吹散的風沙，一口氣就可以毀滅的螻蟻。
仿佛從來沒來過這個世界，也仿佛從來就沒活過，甚至連痕跡都無法留下。
“老婆。”江辰轉過身，直視著楚楚：“我所說的這些，只有你知道，不可以告訴第三個人。”
“可是他們會恨你的。”楚楚緊盯著江辰：“就算你設下這么大一個局，拼盡全力保住他們的靈魂，拯救了他們，他們恐怕也不會……”
“我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做到所有人的喜歡。”江辰淡淡的笑道：“這大道之位，可是你們不予余力把我推上去的，要遭恨，那也不能我一個人遭恨吧？”
這話一出，楚楚額了一聲：“所以，鐘靈也要和你一起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