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血鷹崖下那一片地盤,全都布下了雷陣,并且,還有大軍嚴防死守?”
周平安與唐棠對視一眼。
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野戰那些人怎么說?”
“咱們過去的兄弟們,也沒打算與他們照面,只想偷偷潛入,結果吃了大虧,傷了幾人。”
前來稟報的警安是原三組組員,算是親信。
隨著修練日久,爭搶著完成任務,獲取積分得到獎勵,這批人也漸漸的變強了許多。
其中很有一些幸運者,得了三顆壯血丸的獎勵。
比別人修行快了一步。
就如眼前這位,名叫張立平,身形微胖,修為已經達到了筋骨大成層次,算是默默做事,不吵不鬧的性格。
這類人,在三組,甚至千余名特戰警安之中,其實有著不少。
原本或許還對未來有些忐忑,認為跟了一個膽大包天的老大,會導致前途無亮。
過了這么些天之后,他們大抵也看懂了東江的局勢。
心氣一下子高漲起來。
任憑是誰,察覺到自己的實力,每天坐飛機一樣的飛速進步,都不可能無動于衷,不可能認識不到,這其實是自己這些平凡眾生,一生之中所遇到的,最大的機緣。
在這個時候,誰還選錯了道路。
那也只能說上一聲“佛陀不渡無緣之人”。
張立平語氣平靜,飛快說道:“我們不但看到了野戰特殊戰隊,還看到了宏光集團那支精銳改造私兵,其實力估計普遍處于級,足足有數十人之多。剛剛靠近,就被他們給發現了。”
“遵從大隊長吩咐,我們見勢不妙,直接退走,不欲爭斗。不過,野戰那位帶隊的姓王的上尉卻是傳話過來,說是楚將軍的命令,血鷹崖一帶,已設為戰區,非請不能入。”
周平安聽到這里,若有所思。
探查城外動靜,關注那些人的挖掘進程,這是自己前往普羅州之前,叮囑唐棠安排下去的。
他發現,自己似乎低估了野戰方面的決心。
是要吃獨食嗎?
不對,是與宏光集團聯手了。
不知道,他們雙方到底談好了什么條件。
“你聽那上尉的語氣,有沒有什么不對勁?”
“很氣憤,似乎是壓抑著一些情緒,我感覺到,若不是咱們的人手退得及時,很可能會打起來。”
“我知道了,先記下功勞,好好養傷。”
一般不會危機到生命,或者造成殘疾的重傷,周平安都不會出手。
只是直接送往醫院。
修練武道之后,這些人身體慢慢變得強橫,一些小傷小病的,對他們來說,還真的沒有太大影響。
就算不去醫院,稍微處理一下,好吃好喝的,用不了多久,也能恢復。
倒是用不著周平安去當個保姆。
倒是張立平剛剛傳回的消息,讓他比較在意。
唐棠眼波微閃:“是不是那位炮營主官已經傷重不治?而楚大校咽不下心中這口氣,因此,記恨上了你?”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周平安詫異的看了唐棠一眼。
心想師姐果然心細如發,如果誰覺得她做事方式剛猛凌厲,就覺得她是一個性格魯莽之人,那就錯了。
相反,唐棠觀察細致,思維慎密。
自己都沒有告訴他,曾經對那個炮營主官下了暗手,她竟然只從一點點痕跡之中就已經猜了出來。
“我還不了解你啊,當日你雖然沒有表現得很生氣,但我知道,任誰被人用大炮這么轟了五六炮,也會火冒三丈的,此仇不報非君子……”
唐棠展顏一笑,很是得意的又道:“所以,那沈大林必死無疑,不管他是不是野戰方面重要武官,單憑與趙家聯手,暗算我們的事情,就不能留他一條性命。”
“而楚正明此人,雖然職務只是大校,并沒有授勛封將。
這么多年來,在東江主持野戰,與兇獸群對峙,協調各方關系,算得上是位高權重。
稱他為封疆大吏過份了點,但是,作為軍頭,他的權力不小。”
“這么一個人,被你勒索兩億軍費,并且,還被殺死親信手下,心里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待見咱們,也是理所應當。”
“師姐英明,竟然把那位楚大校的心思猜了個通透,女中諸葛之名才適合你。”
周平安聽唐棠說得頭頭是道。
連忙一個馬屁奉上。
“少來這套,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其實說真的,修練了新的奠基功法,尤其是入勁之后,氣血充盈,腦子都好像清醒了許多。”
唐棠有些興奮的小聲說話,好像發現了了不得的秘密。
她不知道是自己一個人出現這種情況。
還是所有修練的人都是如此。
“氣血強,精神就旺,本來就是相輔相承的事情。
師姐感覺到效果出類拔萃,倒也不全是因為修練的緣故,我那針炙也功不可沒。”
周平安失笑,心想自己這段時間,一有空閑就花費心力,幫師姐調理生機,加速修行。
當然不可能沒用。
因為強大的生機灌輸,才會讓身體蛻變的速度越來越快,不然,唐棠和董明月,還有妹妹周蘭等人,怎么可能在極短時間之內,就明悟到疊浪勁?
并且,還練成了上乘步法。
哪有那么多的武道天才。
就算是自己那個大徒弟蘭小天,此時仍然只是剛剛跨過鍛骨,開始煉筋。
這還是吃了兩顆壯血丸,才練到如此地步。
他的武學資質其實很不錯。
就算放到異世界那邊,也能勉強算得上一個天才。
按理來說,那小子年紀不大,還在讀著小學,身體沒長成,并不需要著急著鍛骨煉筋,一不小心,以后可能就長不高。
不過,蘭小天有股狠勁,學到了真傳之后,就變得十分狂熱……
周平安覺得,心氣很重要,自己不應該壓制住徒弟這種發自內心的熱愛。
過早修練的弊病,在旁人眼里,也許是個大難題,很難解決。
但是,對于自己來說,應該不算什么。
以后修為高了,完全可以彌補。
讓他盡快形成戰力,也算是一件好事。
做自己的徒弟,危險比起常人,自然要大上許多,若是一直弱不禁風的,也不太好。
因為想著少年人,要多多歷練,多多吃苦磨練一下意志。
周平安并沒有給他針炙按摩,強行提升實力。
這一點,倒還不如唐棠。
“那我還想針炙。”
說到針炙的事情,唐棠媚眼如絲,連忙懇求道。
“別,我給伱針一下就是了,別學蘭鳳嬌。”
周平安覺得,英武颯爽的師姐,搔首弄姿的模樣,的確是有些嚇人。
總有一種,她會打自己黑槍的錯覺。
以往的唐棠,也只有在迷惑歹徒準備開槍的時候,才會這么笑。
惡心心。
周平安看著師姐那張千嬌百媚的臉,心情微微蕩漾。
“王教授,您還親自來這一趟,本來,我們都準備上門拜訪,咦,莊教授也來了?”
這一次,唐棠卻是真的有些詫異。
臨海大學歷史系莊子文教授,上次從文山下來,就開始沉寂下來。
對外宣稱,在山上受了風寒,病體難支。
這一次出城探查遺跡的事情,他都沒有跟上去。
當然了,也可能是避嫌。
畢竟,他帶的學生雅各布,在文山將軍墓一事之中,做出來的事情很不光彩。
事后,更是跟十余條人命有關。
雅各布逃之夭夭之后,他這個當老師的,也難辭其咎,總要擔些干系。
“這次,我與老友前來拜訪唐大隊長和周副隊長,只是引薦而已。只可惜,董老弟如今已經仙去,不能與我再痛飲一番,實在是遺憾。
幸好,他的弟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畢生的愿望也算是提前實現,老夫也不由得為他高興啊。”
莊子文一臉的悲傷。
說起董青山,更是語不成調,眼圈通紅,差點沒掉下淚來。
他的態度,并不出周平安的意料。
文山將軍墓挖掘,當時的董青山師傅,其實是作為幫手,被莊子文教授拉過去的,兩人雖然不在一個圈子,平日里卻頗有交情。
探查上古墓穴,為防萬一的情況之下,拉上一身本事很是不弱的老友護衛,不算什么怪事。
怪就怪在,當日進去將軍墓的那數十人。
除了泰和制藥一方的人手。
就只有莊子文教授身邊的兩個人,得了最大好處。
要說此人沒有藏著什么隱秘,也很說不通。
“董師傅的事情,的確是讓人痛徹心肺,多謝莊教授掛念。
其實,這次只要打個電話過來,我又怎么可能不給兩位老師面子呢。
王奕君的事情,我早就忘了,是走是留,都無所謂,王教授不用太過擔心。”
一聽這話。
王同谷臉色猛然一緩,長長吐了一口氣。
“多謝周督察海量汪涵。”
心里則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家在臨海家大業大,底蘊深厚,但畢竟鞭長莫及,強龍難壓地頭蛇。
對方不但是地頭蛇。
從他在普羅州的表現來看,甚至稱得上是坐地虎。
就算王家想要傾力對付他,能不能得手也是未知數。
冤家宜解不宜結,些許沖突,能夠揭過就揭過,免得為主家豎立大敵。
有著這種認知,王同谷再寒喧幾句,就告辭離開。
倒是莊子文,除了一開始進來的時候,表示了親近。
問他先秦歷史,尤其是昭月夫人事跡之時,就表示對這方面并沒有什么研究,轉開話題。
很快,也跟著離去。
“你怎么看?”
送兩人離開之后,周平安輕聲問道。
“王教授有意和解,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王奕君的手臂接續,也沒有提起王鋒之死,應該是不想再追究了。”
“沒錯。”
“倒是莊子文,不但隱瞞了一些東西,而且,他在試探我們。”
唐棠心情沉重。
“你也感覺到了?很可能,這位莊教授了解的東西,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多。也許是在待價而沽,不要打草驚蛇,派人盯著吧……”
周平安覺得,遺跡的突破口,很可能是在莊教授身上。
任何以強力破解,都可能導致不可測的兇險。
他并不覺得,以自己如今的實力,就可以無視任何風險。
再說了,每當動念想要強闖那個洞穴的時候,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才是他按兵不動的原因所在。
“只希望,野戰和宏光集團那里,不要魯莽的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禍事來。”
周平安目光悠遠,看向城池西面。
收回目光,繼續修行真氣。
手臂殘鏡處,光芒黯淡,還差四天時間,才能積齊穿梭能量。
此時服藥修行,多積累一分真氣,就強大一分。
至于野外的遺跡。
周平安準備等到天黑時分,去外圍探查一番。并不進去。
此時,倒不用著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