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趙尚書滿頭冷汗走進了丞相府的花房,一看到王丞相,就顫顫巍巍道:“丞相!九皇子出事了!”
王丞相只會比趙尚書的消息來得更快,現在完全消化了一系列消息。
滿地的花瓣顯示著他廢了多大勁兒,才把心頭的怒火壓制下來。
顧玉果真陰狠毒辣,這一招釜底抽薪,打得王丞相措手不及。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素心法師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宮里與侍衛私通。
現在東窗事發,十皇子被圣上秘密處死,九皇子的身份也不再磊落。
就連他自己,因為一時莽撞,沾上了不必要的嫌疑。
趙尚書愁眉苦臉,雖然宮里傳出來的消息不多,但拼拼湊湊,也能知道發生了什么。
趙尚書道:“素心法師死不足惜,可九皇子實在無辜。”
王丞相道:“你怎么知道九皇子無辜?”
趙尚書無奈道:“這...這沒有證據啊。”
王丞相合上眼:“十皇子就是最大的證據。”
趙尚書明白王丞相的意思,九皇子這一身腥,洗不掉了。
趙尚書道:“王丞相,咱們該怎么辦啊!圣上疑心甚重,如何讓圣上放下疑心?”
王丞相低著頭,在花房里漫步,不知在思索什么。
趙尚書暗自著急,但也不敢打擾。
直到半晌之后,王丞相嘆了口氣,道:“現在不是鉤心斗角的時候了。”
真沒想到,他會被一個年輕人逼到這種地步。
趙尚書臉色一白。
的確,沒有比現在更糟的情況了。
既然不鉤心斗角,那就只有...
硬碰硬了。
王丞相道:“按原定計劃行事。”
趙尚書擦了擦汗:“素心法師跟神鷹衛茍且,只怕圣上不會再像從前那般信任神鷹衛了。”
王丞相道:“紹無極不在,圣上除了神鷹衛,再無依靠。”
趙尚書道:“咱們若是動作,只怕鎮國公那邊不會坐以待斃。”
王丞相道:“她手里那點兒殘兵老將,不足為慮。”
顧玉手里的顧家軍滿打滿算也就一萬余人,且大多年邁,真正讓王丞相憂慮的是逍遙王手中的兵馬。
王丞相伸手把一朵并蒂花折下,緩緩道:“得想個法子...”
“將他們徹底分開。”
宮里的愁云慘淡,沒有影響鎮國公府的熱鬧。
顧玉心情不錯,多吃了半碗飯,并幾塊兒糕點。
因為玄芝沒來過京都,顧玉和酈若幾人便帶著玄芝往街上逛逛。
外面熱鬧非凡,百姓們哪里會關心天家的恩怨,只知道辛苦了一年,現在終于得以放松。
站在樓上看煙火時,一道聲音從后面響起:“見過小公爺。”
聲音婉轉動聽,顧玉回頭,看到一個女子站在身后,臉上帶著輕薄的面紗。
玄芝好奇地打量這女子,顧玉借著外面的煙火,勉強將人認出來了。
顧玉冷淡疏離道:“張小姐安好。”
張蓉笑著道:“沒想到鎮國公還認得張蓉。”
顧玉禮貌地點點頭,而后貼緊了玄芝酈若,示意自己是帶著妾室出來的。
張蓉像是沒看懂顧玉的暗示,繼續道:“不知張蓉能否請小公爺到旁邊一敘。”
顧玉皺起眉頭道:“張小姐云英未嫁,而我是有婦之夫,于理不合,張小姐若有要事,可以請托張太師與我詳談。”
張蓉莞爾一笑:“小公爺誤會了,張蓉非是浪蕩之人,請您過去一敘,確有要事相商。”
顧玉還想再拒絕,只聽張蓉走近,低聲道:“畢竟您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您這個有婦之夫,與逍遙王糾纏不清吧。”
說完這句話,張蓉便盈盈一拜,轉身向樓上走去。
顧玉眼中一抹寒芒閃過,拍了拍酈若的手,示意她照顧好玄芝等人,便跟著張蓉到了樓上的廂房。
顧玉走進屋時,張蓉正打開窗戶,看向窗外的煙火盛景。
回頭看到顧玉進來,張蓉道:“果然過來了,看來小公爺的確緊張逍遙王。”
顧玉嗤笑一聲:“左右我妻妾成群,花名在外,真傳出去,被人唾棄的絕不是我。”
張蓉一笑:“我知小公爺是君子,所以才敢邀您前來。”
顧玉主動把門關上,道:“恭維的話不必說,是誰告訴你我跟逍遙王的關系,單獨把我叫過來,又打算做什么?”
張蓉與顧玉相隔幾步遠,二人默契地維持著安全距離。
張蓉道:“張蓉非是想對您和逍遙王不利,恰恰相反,張蓉想為二位提供便利。”
顧玉沒有跟上她的思路:“便利?”
張蓉道:“逍遙王年歲不小了,至今還未娶親。聽聞長公主早就在幫逍遙王相看姑娘,但...大概是小公爺的原因,逍遙王始終不近女色。”
顧玉打斷她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張蓉柔柔一笑:“張蓉想嫁給逍遙王。”
顧玉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張蓉繼續道:“小公爺別誤會,張蓉發誓,張蓉絕不會對逍遙王有任何非分之想。”
顧玉道:“沒有非分之想,你為什么要嫁給他?”
張蓉道:“畢竟二位的關系見不得光,逍遙王不可能一直單著,有張蓉在,還可為二位的私情打掩護,甚至以后若有需要,張蓉還可以為王爺生下一個孩子。”
說到這兒,顧玉的臉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張蓉道:“張蓉蒲柳之姿,有自知之明,不敢跟顧小公爺爭輝。嫁過去后,張蓉定會安分守己,三緘其口。”
顧玉腦子一抽一抽的疼,上趕著當“同妻”,顧玉還是第一次見。
顧玉帶著嘲諷道:“張太師家的嫡出小姐,就這般恨嫁嗎?”
張蓉道:“嫁誰不是嫁呢?若能選擇,張蓉寧可嫁一個位高權重之人,哪怕夫妻間沒有真感情。”
顧玉厲聲道:“打消你的念頭!我們之間的關系,不需要任何人來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