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太守府。
阿芹姑娘的侍女匆匆忙忙找到太守,一臉驚慌道:“太守不好了,阿芹姑娘不見了。”
杜太守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什么叫不見了!你們怎么看的人!一個大活人在府里怎么會不見!”
侍女亦是驚慌道:“阿芹姑娘吃罷飯就回去休息了,奴婢要哄她洗澡睡覺時,才發現人不見了。奴婢找遍了姑娘常去的地方,都沒找到。”
杜太守慌張起來,道:“快,把府上所有人都叫起來,掘地三尺也要把阿芹找到!”
整個太守府都亮起燈來,到處都有人喊著“阿芹姑娘”。
幾乎是一寸一寸摸索著找人,把太守府翻了個遍,阿芹依然不見蹤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隔天,巖陰山寨處處張燈結彩,掛滿了紅綢。
黑娘子坐在欄桿上啃蘋果,看寨子里的人為晚上的成親儀式忙活得熱火朝天。
一個山匪頭上戴著紅花,興高采烈過來道:“大當家,離咱們近的各山頭都通知了,都說會來給您賀喜。”
黑娘子道:“消息傳到外面去了嗎?”
山匪笑嘻嘻道:“昨天就傳過去了,今早一看,少了一大幫人,那個水匪頭子急壞了。”
黑娘子心情稍微好了些,用力咬下一口蘋果,不小心咬到了核。
黑娘子把果核吐了出來,她笑著罵道:“狗雜種,看老娘這回怎么弄死你。”
黑娘子眼中帶著快意,也帶著兇狠。
山匪得意揚揚道:“您放心,都布置好了,這一次絕對讓他有來無回!”
黑娘子道:“做得不錯,晚上喜酒可要多吃點兒。”
山匪嘿嘿一笑。
這時,又一個山匪跑過來了,他臉色難看道:“大當家,官府傳來消息,說讓咱們把姑爺給送回去。”
黑娘子道:“什么叫送回去?老娘晚上就要洞房花燭了,到手的鴨子哪兒能這么飛了?”
山匪擦著汗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是讓咱們給送回去。”
黑娘子蘋果也沒心思吃了,直接扔到地上,道:“軍餉也給他們了,請帖也發出了,整個陰陽嶺都知道老娘今晚要成婚,這個時候要把人要回去,耍老娘是不是?”
山匪苦呵呵道:“大當家,平南將軍已經攻下好幾個山頭,這個時候再惹惱了那人,對咱們沒好處。”
黑娘子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這么多年相安無事,互利互惠,總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候撕破臉。
黑娘子罵罵咧咧道:“你告訴他們,明天就把人給送回去!總得讓老娘把洞房花燭完成了。”
山匪忙應了下來。
大概是防止顧玉有力氣逃跑,今天一整天都沒給顧玉吃東西,只放了一碗水。
顧玉被關在屋子里,聽到外面不斷傳來的動靜。
小山村里敲鑼打鼓熱鬧極了,還有許多其他山頭的山匪前來賀喜。
顧玉趴在門縫上往外看,來往之人個個滿身匪氣,滿載而來,送豬送羊的都有好幾個。
看來黑娘子在陰陽嶺的人緣極好。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兩個山匪進來給顧玉換衣服。
顧玉唯恐他們上手給自己脫衣,連忙道:“夜間涼,直接把衣服套我外面就是了。”
山匪們粗糙慣了,也沒磨嘰,直接把大紅色的婚服給顧玉套外面。
顧玉看著明顯長了一截的袖口和褲腳,還有寬松的腰身,嘀咕道:“這衣服不是新做的。”
山匪道:“你個小白臉要求還不少。”
說著,就又把顧玉上半身五花大綁起來,還有一個紅蓋頭蒙在顧玉腦袋上。
顧玉警惕道:“這是做什么!我是新郎,為什么要戴這個!”
兩個山匪笑了起來,道:“你是壓寨夫君,是入贅到咱們寨子里的,所以是咱們大當家娶你,自然要戴。”
容不得顧玉反抗,大紅的蓋頭就蒙了下來。
天色昏黑,顧玉饑腸轆轆被人推到婚堂。
里面布置得雖然粗糙,但該有的都有,還有個年邁的老人充當禮官。
顧玉蒙著蓋頭,被五花大綁送進來時,婚堂里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眾人看著顧玉大笑起來,滿嘴葷話,險些把婚堂掀翻。
黑娘子就在這吵鬧聲里走了進來,氣氛再次達到頂峰。
“拜堂嘍!拜堂嘍!”
“快快快,快拜堂,然后鬧洞房去。”
“我要聽墻腳!哈哈哈哈!”
“黑娘子稍微打扮打扮,真好看啊!”
顧玉聽到身邊的黑娘子說:“滾你媽的,老娘哪天不好看。”
“鬧什么洞房,誰鬧洞房老娘把他的腿打斷。”
“還敢來聽墻腳,滾回家聽你爹娘的去。”
粗話從黑娘子嘴里說出來絲毫不違和,倒是多了幾分江湖兒女的恣意。
所有人都催著黑娘子拜堂,可黑娘子一直磨磨唧唧,不知在等什么。
有人催急了,黑娘子便抄起一碗酒,灌進那人嘴里,道:“喝你的酒!老娘都不急,你急什么!”
可等來等去,山寨外面也沒有動靜。
黑娘子也沒了耐心,端著一碗酒一飲而盡,道:“他娘的,不等了,拜堂!”
眾人歡呼雀躍。
老人念道:“一拜天地。”
顧玉被人按著頭隨黑娘子一起拜了下去。
老人又念道:“二拜高堂。”
黑娘子道:“我高堂早死透了,不拜不拜。”
然后她看了顧玉一眼,道:“你高堂也不在這兒,你也別拜了。”
顧玉自然求之不得。
老人又道:“夫妻對拜。”
婚堂里的眾人又哄笑起來,紛紛看著他們。
顧玉被兩個山匪壓著頭拜了下去,掙也掙不開。
倒是黑娘子那邊又出了狀況,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大門,屋里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屋外靜謐一片,無限寂寥。
有人催黑娘子,黑娘子道:“直接送入洞房,磨磨唧唧的。”
好像剛剛一拖再拖之人不是她一樣。
有人道:“這哪兒行,這一拜最要緊了。”
黑娘子道:“滾,老娘著急洞房,誰攔我我剁了他。”
說著,黑娘子竟然直接把顧玉抱了起來,就往新房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