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耳蓮子羹君澤是暫時放棄了。
到了花燈節那日,君澤還是重操舊業,帶了一只烤鴿子前往鎮國公府。
顧玉看到這一只烤鴿子,啼笑皆非。
顧玉道:“所以你不讓我吃晚飯,就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君澤笑開了花,對自己的手藝極其自信,道:“嘗嘗看。”
顧玉凈過手后,跟君澤在一塊兒吃了起來。
這不是顧玉第一次吃君澤烤的鴿子,還記得之前被他戲弄,以為他將自己跟平沙傳信的信鴿給吃了,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那個時候路上沒什么好吃的,一路干糧米湯吃下來,能有個油滋滋的烤肉便覺得美味了。
但現在在京都,什么都有,手里的烤鴿子就遜色不少。
所幸顧玉不是重視口舌之欲的人,在君澤殷切的目光下,還是給吃完了。
吃完后,顧玉夸贊道:“不錯,很好吃。”
君澤心里的滿足感爆棚。
雖然做飯是件很麻煩的事,但是看到顧玉吃得津津有味,君澤還是極有成就感的。
看來以后要精心學習廚藝才是。
吃完鴿子,君澤就要帶著顧玉前往鬧市。
可顧玉一見到關言,就被嚇了一跳,道:“關言,幾天不見,你怎么胖這么多?”
關言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看了眼君澤,沒有回答。
在君澤決定烤鴿子之前,他還翻騰了許多食譜。
尤其是各色糕點,試得最多。
顧玉最喜歡這種甜膩膩的食物,可惜君澤始終把握不住食譜上的適量、少許。
關言跟在他后面吃得都要吐了。
雖然每次做出來的味道都五花八門的難吃,樣子也奇形怪狀的丑,但無一例外齁甜。
關言這個嘗一口,那個咬一塊兒,覺得一口牙都要甜掉了。
再加上過年期間沒什么外出任務,以至于關言在幾天之內胖了一圈,并且決定以后再也不吃糕點了。
顧玉不了解君澤帶給關言的陰影,只顧著跟君澤出去玩。
一路行到鬧市,四處燈火璀璨,人群涌動。
君澤和顧玉一人帶一面具,在人流之中穿梭。
路過一個賣絹花的小攤子,君澤隨手撈起一朵海棠絹花,比在顧玉鬢邊。
可惜有面具遮擋,看不出什么。
顧玉男人當慣了,此時做賊心虛地扒下他的手,警告道:“別鬧。”
君澤知道顧玉謹慎,這里人多,他也沒堅持,只是悄悄付了錢,將海棠揣進袖子里。
暫時卸下所有擔子,顧玉在君澤身邊,二人真就像普通的情侶一般。
行至半路,顧玉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松陽竟然帶著顧瓊、嵐煙和孫采薇一起出來逛街。
顧玉猶豫著要不要上去打招呼,松陽已經朝他們看來,并且認出了他倆。
顧玉摸了摸鼻子,跟著君澤走上前去,道:“你們怎么一起出來了?”
松陽看見顧玉和君澤在一塊兒就沒什么好臉色,哼了一聲道:“你什么人啊,花燈節自己拋下家中妻妾出來廝混,不許她們出來玩?”
孫采薇緊張道:“郡主誤會了,夫君沒有不讓我們出來。”
除了顧玉喜歡男人這點,其他方面對她們好得沒話說。
不像尋常人家,把妻女關在家里,不許拋頭露面,反而鼓勵她們出來,教她經商,指點她待人接物,還給她出詩集。
君澤皺著眉頭擋在顧玉面前道:“松陽,你怎么說話呢?”
松陽看著君澤跺了一下腳,道:“哼!跟人夫廝混,有辱門風!”
君澤皺著眉頭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松陽指著君澤的鼻子道:“論不會說話,天底下誰比得過你!你真不要臉!當著顧小公爺妾室的面還這么理直氣壯!”
顧瓊看破一切,她“哥哥”可不是人夫,是貨真價實的姑娘。
但是礙于這個秘密不能示人,沒有說話,只是拉了拉松陽的袖子。
松陽反過來拉顧瓊的手,苦口婆心道:“瓊姐姐,你找夫君可一定要擦亮眼睛,千萬不能找你哥哥和我哥哥這樣的,知道嗎?”
顧瓊尷尬地低頭,柔柔道:“松陽,我知道了。”
顧玉知道君澤那句“人夫”讓松陽對她和君澤有了偏見,無奈道:“我不是這意思。松陽郡主愿意帶她們出來玩自然好,我在此謝過。”
松陽轉過頭去,嘟囔道:“算你還有良心。”
顧玉數了數人頭,道:“妙仙和酈若呢?”
孫采薇道:“夫人懶怠,不愿意出門。酈若說她另外有約,沒有跟我們一起。”
顧玉點點頭,這里人擠人,季妙仙不出來很正常。
就是酈若有約讓顧玉有些好奇,不過酈若會武功,顧玉也不擔心她。
知道松陽不歡迎他們,簡單說了兩句,顧玉便帶著君澤離開。
分別后,君澤暗覺好笑,在顧玉耳邊輕聲喚道:“人夫...”
顧玉在面具下瞪了他一眼,道:“你還有臉笑!”
君澤悄悄牽上顧玉的手,道:“怎么沒臉?本王就喜歡人夫,就喜歡背德的快感。”
顧玉“呸”了一聲,倒是任由他牽著。
二人如約來到燈陣下面。
連老怪已在樓上等候多時,燈陣如往年一樣,許多人來闖,又都鎩羽而歸。
連老怪不想等顧玉慢悠悠一道道答題,直接讓侍從將顧玉請到樓上。
顧玉和君澤一起上樓,看到連老怪和居子石在一起烹茶對弈,并不意外。
居子石看到顧玉和君澤,意識到什么,也沒有多說。
互相見過禮后,連老怪熱情地跟顧玉打招呼:“顧小友,快坐坐坐。”
這一年里,顧玉和連老怪多次通信,偶爾相聚,已成忘年交,顧玉與居子石在朝堂上配合也越來越默契。
坐定后,顧玉從窗戶中往外望,這個角度能夠看清世情百態。
顧玉問道:“不知今年前輩的燈魁問題是什么?”
連老怪還沒回答,外面一陣喧鬧。
原來是紹無極帶領一眾內衛處從鬧市經過,不知又要去抄誰的家。
連老怪也看向紹太尉,撫摸胡須道:“今年燈魁的問題就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