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皺起眉頭,道;“你要兵做什么?”
王沛道:“上次在牡丹筵上,我好像又不小心得罪了逍遙王,近來都不敢出門。”
聽到這個,王丞相就一陣氣惱。
逍遙王目中無人,囂張跋扈,在京都真就橫著走了。對他兒子說打就打,實在可恨。
王丞相道:“知道了,我會給你安排些武功高強的侍衛。”
王沛道:“侍衛也不夠啊,逍遙王還有他身邊那個結巴,一個能抵十個。我總不能出一次門,帶著二十幾號人吧。”
王丞相看著他道:“你在少林寺學的武功都學到哪兒去了?”
王沛想了想在少林寺喝酒吃肉,調戲尼姑的日子,道:“逍遙王從小習武,我也就學了這兩三年,在他跟前只有挨打的份兒。”
王丞相冷著臉,道:“錢你要多少都沒問題,但是兵不能給你。”
王家豢養私兵的事需要捂著,王丞相知道自己兒子不著調,私兵到他手上,還不定要鬧出多大的亂子呢。
王沛道:“為什么啊?”
王丞相要是不給他兵,他拿什么討好顧小公爺?
不能討好顧小公爺,他怎么讓顧小公爺喜歡上他?
顧小公爺不喜歡上他,他怎么帶著顧小公爺去逍遙王面前炫耀?
從來他要什么,王丞相就給什么的。
王家私兵那么多,他不過要幾隊兵馬而已,怎么就碰壁了呢?
王丞相道:“你自己照照鏡子,你是領兵的材料嗎?”
這點兒王沛就不樂意了,道:“我怎么不是領兵的材料!虎父無犬子,爹您都這么厲害了,您兒子我能差到哪兒去!”
王丞相不想打擊兒子的自信心,語氣堅定道:“不行就是不行。”
王沛道:“逍遙王十五六歲就領兵去南蠻了,我大哥二哥也都在二十歲的時候去本家練兵了。我今年都二十四了,連咱家兵的影子都沒見著。您就給我幾隊兵馬吧。我也不要多,一萬就夠了。”
王沛兒戲一般,張口就要一萬,王丞相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
對著王沛劈頭蓋臉呵斥道:“你怎么不說要十萬!”
王沛驚喜地睜大眼睛,道:“爹,您真能給我十萬嗎?”
王丞相抄起身旁的鏟子,就朝王沛的身上打。
王沛一邊躲,一邊嗷嗷叫喚,一邊還不忘道:“爹啊,我老當益壯的爹啊,您行行好,就給我一萬。”
據他所知,顧玉現在就有五千顧家軍,他怎么著不得比顧玉多一倍。
可是王丞相下手越來越狠,王沛只能道:“不!給我八千,八千就夠了!”
王丞相見鏟子打著不夠勁兒,換來一個鋤頭,重重敲在王沛背上。
王沛當即叫道:“哎呦呦,疼死兒子啊,爹您怎么越活越年輕了!打得兒子好疼啊!”
王丞相見他不知悔改,這個時候還嬉皮笑臉的心里的火更加升騰,干脆扔了鋤頭,換來一把釘耙。
王沛見王丞相動真格的,當即道:“實在不行六千也行啊!”
王丞相舉起釘耙就朝王沛劈來。
王沛在少林寺還是學了點兒功夫的,立刻躲開了。
王沛大叫道:“五千!五千!爹,不能再少了!”
顧家現在也就五千兵馬,再少的話,送出去多丟人啊,不符合他王四爺闊綽的作風。
王丞相怎么打都打不到兒子,氣得不行,捂住胸口身子直打顫。
家里的私兵,竟然被兒子當成菜市場討價還價的蔬菜。
讓泰山崩于前都不動聲色的丞相氣得風度全無。
他扶著釘耙,氣喘吁吁道:“孽子!你給我去祠堂跪著!不叫起不許起!”
王沛見他爹是氣急了,連忙滾出去道:“爹您消消氣,我這就去跪祠堂。”
從花房出來后,王沛一臉沮喪。
他嘴上說去跪祠堂,但不會真去。
未免待在家里又氣到他爹,王沛帶著幾個侍從就出了門。
一路來到停杯樓里。
這個繼費酒樓之后,京都最大的酒樓還算符合他的身份。
沒想到剛進來,就看到顧小公爺和幾個文翰學士剛散伙。
今天的顧玉穿著一襲淡青色的廣袖,人群中就數她亮眼。
清風拂過,露出額角的一道傷疤來。
王沛雖然葷素不忌,但是對美色有著別樣的執著。
他睡過的男人女人,臉上必須得完美無瑕。
就如同多年前,在他面前撞墻的小姑娘來說,無論那小姑娘長得再好看,他也會因額頭上的傷疤失去興趣,感嘆一聲白璧微瑕。
可是顧玉額頭那道疤,非但沒有損了她的容顏,反而更添英氣。
王沛暗想,怎么會有人連一道疤都長得那么好看呢?
這樣風華絕代的美人,難怪能引得逍遙王折腰。
眼看顧玉就要離開,王沛想也沒想就迎了上去,道:“這不是顧小公爺嗎?幸會幸會!”
顧玉知道王沛做過的不堪入耳的荒唐事,對王沛沒什么好感,敷衍道:“幸會。”
顧玉就要走,就被王沛攔在前面。
王沛一臉興奮道:“顧小公爺生辰將至,可有想要的生辰禮?”
顧玉:???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距離她的生辰還有一個月。
而且她跟王沛算不上熟悉,怎么這人突然過來問她,想要什么生辰禮。
若她沒有記錯,她跟王丞相也算不上熟悉吧。
去年她入獄,王丞相還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王丞相的兒子怎么就這樣巴巴過來了呢?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顧玉想要套套他的話,便示意文翰學士先離開。
而后對王沛道:“王公子客氣了,我的生辰還遠著呢。”
王沛道:“不遠了不遠了,不就下個月的事兒嘛,象牙簟怎么樣?趙尚書剛給我爹送來,我爹又給了我,我還沒用過。但是觸手生涼,天漸漸熱了起來,你睡著舒服些。”
顧玉內心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她實在是高看了這個傻X。
根本就不用她套話,他自己就說出來了。
趙尚書可是九皇子派的人。
竟然死灰復燃,搭上了王丞相這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