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兔死狐悲”,三皇子眼看著老六成了這副模樣,一時間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跟著他一起來的人可不是這樣想的,那些人說:“六殿下的確不適合坐在皇位上,他里通外敵,把懷北人引入京城,這是大罪。這樣的人怎么配做國君。
但我們三殿下不一樣,皇上需得好好考慮考慮,您老了,不如把皇位讓出來給年輕人。”
老皇帝聽了這話倒也點了頭,“你說得是這個理。那你說,朕讓了皇位之后,老三該如何處理朕?把朕給殺了?你們給朕劃個道道出來,朕要覺得合適,咱們就成交。”
三皇子抬抬手,阻止那人再說話,然后道:“父皇言重了,兒臣并沒有迫害父皇的想法。就算父皇讓位,您也是南岳至高無上的太上皇,身為人子,怎么可以殺自己的親生父親。”
老皇帝搖頭,“不行不行,朕不能做這個太上皇,這樣有了什么事你們還是要往朕的身上推。你不如就把朕給殺了,朕死了,一了百了。之后再出什么事那就是你們的事,跟朕沒有一文錢關系。這南岳是死是活也都是你們的事,后人要罵也是罵你這個皇帝。
你給個話,要是覺得行,朕現在就把這身龍袍給脫了。
懷北人兵臨城下了,朕可不能讓數百年基業的南岳國丟在朕的手里。
將來史官要寫,后人要罵,那也是沖著你,不是沖著朕。這么一想,現在讓位是對的。”
衛離也反應過來了:“是啊!不管是六殿下上位還是三殿下上位,又或是皇上您自己繼續坐在這皇位上,都得面臨懷北人的進攻。懷北人這么厲害,咱們這城肯定守不住的,既然守不住,那咱們為啥要做亡國之君?”他一邊說一邊勸老皇帝,“趕緊的,把龍袍脫了,給三殿下。瞧把三殿下給急的,一會兒該哭了。哦,還有麗妃娘娘,娘娘早就不想只當麗妃了,娘娘想當太后娘娘。快起來吧!這位置已經不是您能坐的了,趕緊的,讓三殿下坐。”
老皇帝是被衛離給拽起來的,衛離還特別利落地脫了老皇帝的龍袍,都給老皇帝整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這小太監太熟練了。
“三殿下請吧!”衛離面帶笑容地看著他,“龍袍也準備好了,雖然可能有點兒不太合身,但這玩意以后再做新的唄,誰讓現在來不及了呢!不過有沒有以后這事兒還兩說。呸,奴才這張破嘴,凈說不好聽的話。三殿下千秋萬載,一定能把懷北人趕走的。”
跪著的六皇子都要聽笑了,他說:“怎么可能趕得走,父皇說得對,那些人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要走。懷北人手里有槍,有天雷,陸蕭元說過懷北太子有異于常人的能力,來無影去無蹤,完全是神仙手段。同這樣的人作對,如何能對得過。
老三啊老三,你我算計多年,沒想到最后全都被懷北國算計了去。
南岳斗不過懷北的,別掙扎了。”
他是被懷北給嚇怕了,三皇子知道,老六已經失了斗志,沒有再翻身的可能。
他手里那二十萬私兵說不定早已被陸蕭元接手,早已經被懷北人控制起來。
那么自己的兵呢?他那十五萬人馬又會落得如何下場?
正這樣想著,衛離又說話了,他告訴三皇子:“別再想著那十五萬私兵了,早有探子回報,城外所有私兵都已經被懷北人控制起來。懷北人手里有天雷,往你們那些私兵里扔了幾個,所有人就都投降了。三殿下,事實證明,私兵還是不行。據奴才所知,也有懷北人拿著天雷去偷襲京郊大營,結果您猜怎么著,京郊大營的將士沒一個怕的。人家不但不怕,不投降,還直接往上沖,拼著命不要也跟懷北人干到底。這上哪比去啊!你說你們在這兒折騰半天,也就威脅個皇上,皇位真給你了你也坐不穩。問題外頭沒有支援了啊!那些人不會幫著你奪皇位的,他們可能都要幫著懷北人奪京城了。”
老皇帝整整衣袖,十分生氣,“還以為你們養那么多私兵能有些用處,至少大敵當前能跟懷北人拼上一拼,緩解一下京郊大營的壓力。結果可倒好,還沒等打呢就投了降,你說你這些年花費那么多銀子養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啊?還有你!”他指向跪在地上的六皇子,“馮家沒用心教導老八,但可是用心教導你了啊!自小游歷在外,長了多少見識,合著在外頭這些年沒干別的,就囤積私兵了是吧?那你倒是囤些有骨氣的人啊!你瞅瞅囤的都是些什么?”
老皇帝當真恨鐵不成鋼,“朕都想過了,如果你們真有那個本事拿下京城,真有本事抵御外敵,那這個皇位朕就給你們!誰贏給誰。都是姓燕的,南岳天下改不了姓氏。可你們一個個卻不爭氣,只知道拿槍拿劍指著朕這個老頭子。這有什么用?真正的皇帝不能只會坐在靜心殿里批折子,他還得掌握這天下,得知道這天下的所有事情。他得在外敵來臨之際有應對之策!而不是連手底下的兵都帶不好!不是讓他們還沒打仗呢就去投降!”
老皇帝的話說得三皇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老皇帝自己臉色也不太好看。因為他身上還中著毒呢,雖然陸辭秋給了藥,但那畢竟不是解藥,坐著不動還沒什么事,這一發火一生氣,毒性就開始往上返。嚇得衛離趕緊問三皇子:“解藥呢?麗妃娘娘到底給皇上下的是什么毒?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把解藥給交出來!我的殿下啊!顧全大局吧!只有這天下保住了,燕家的存在才有意義,否則到最后所有人都得死在懷北的天雷之下。二位,一致對外啊!”
可惜三皇子沒有解藥,他告訴衛離:“那毒就是沒有解藥的,我母妃下了死手,就沒給他留任何活著的希望。”
衛離氣的直翻白眼,“合著連太上皇也沒打算讓做啊?可真行。”他已經不想跟這位說話了,回過頭來扶皇上,“坐吧,別總動彈,越動彈毒性蔓延越快。城外現在八成已經開打了,奴才以為,這場戰爭不會拖太久。要么干脆利落地贏,要么干脆利落地輸。咱們且等等,等外面的事情解決完了,縣主自會進宮來給您解毒的。”
麒麟衛已經上前將三皇子拿下,沒費吹灰之力,那些跟著一起沖進來的人也沒敢保護。
原因很簡單,押住六皇子時,麒麟衛奪了他的槍。這會兒那把槍就握在麒麟衛的手里,誰敢上前就打死誰,三皇子敢掙扎也打死他。
另有麒麟衛摸到靜心殿外頭,外頭那些六皇子的人因為沒有聽到里面的動靜,就以為沒事。誰也沒成想還有人摸了出來,一個一個抹了他們的脖子。
等到有人想要扔出手雷時已經晚了,麒麟衛砍了他的手。手雷落地,環沒拉,沒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