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百草而創千功,燃燭火而照蒼穹。
天虞的締造者,大荒人族的最初人皇……一手完善了人族如今所有熔爐法的根基,創立天虞,庇護所有人族和愿意歸順于人的萬靈,既是人之祖,亦是道之祖。
甚至,有傳說,就連天虞的庇護主神燭照神尊也是被人皇點化,至少是被喚醒的。
而對方的秉持的天命‘鑒萬象’,若是要對應的話,便是懷虛這邊的‘自然師’了。
當然,有一些小變化。兩個類似的天命,在能力細節方面似乎略有些不同,但具體是哪些不同,虞鋒并不知道,但他推測應該是世界大道不同的緣故。
虞鋒最困惑的一點,其實是‘天命’在懷虛的歷史中經常出現,而在大荒,卻只出現了一次。
至少,明面上只出現了一次。
“歸根結底,懷虛界是命格武道為根本的大界,所以天命會多一點吧。”
想不明白這個問題,虞鋒搖搖頭,心中也不禁升起好奇:“自然師,安靖。與最初人皇,始祖陛下理論上同樣的人物……真想見見,與他當面交談啊!”
見到安靖,其實不難,只要能參加大宴,肯定能遠遠地見一面。
但面對面交談,考驗的就是硬實力了。
“競爭對手太多了。”
如此想著,虞鋒回過頭,看向背后的‘九龍擂臺’。
這建立在專門的大型云渦之上,提供給天海龍庭諸多龍族和十洲天驕的大型擂臺,自建成后就再也沒有空置過,每時每刻都有對自己實力極有自信,實際上也的確很強的武者與真靈在臺上搏斗。
虞鋒之所以坐在這里,就是因為他可以憑借俯瞰視界一直觀察擂臺上的細節,偷偷學習各種武道技法。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懷虛年青一代強者的水平感到驚奇。
大荒廣大,無垠無盡,且一直都在吞噬諸天為陸宇,在虞鋒看來,絕不遜于懷虛,強者更是層出不窮。
但懷虛的武者實力卻非同尋常。
就譬如說現在正在擂臺上,剛剛一劍如天雷,將一位周身纏繞星河的武者劈下臺去的劍修。
“承讓!”
這位身披白袍,胸口繪有一道金色劍痕的年輕劍修緩緩收劍,面不改色地對臺下面露不甘之色的對手道:“極恒山天星宗的‘天璇綿流’之法化法域時空為天河流轉護體、運用千星元磁分化潰散一切元氣,號稱萬法不破。此話不假,但你卻修行的不到家,只有四十二道元磁,才會被我逐一破去。”
“下次別這么勉強,你用這種半生不熟的大神通法門,哪怕我已劍意入微入化,也很難敗你而不殺你!”
雖然話說的狂妄,但那一道金色劍痕卻代表了他的身份:白極凈洲之天宗,彌羅山天陽一元一始劍庭的真傳!
就在之前,他接連擊敗十七位對手,也只有最后這位天星宗的武者,讓他運用了劍意分化。
——這才神藏啊,怎就開始運用數個核心神通組合而出的‘大神通’和‘劍意入化’這種顯圣級的手段了?那豈不是他顯圣就能生滅萬法?
看著這一幕,虞鋒心中咂舌。
他自認為,攜兩界見識的自己,已經完全蛻變,一身神通修行純熟,熔爐法亦有精進,武藝也抵達入微層次,按照大荒界的標準,算是‘天罡煉法,地煞煉真’齊修。
這等修為,哪怕是在天虞祖廷那邊,也算是中上水準,未來若是運氣好,甚至可以被封至邊疆,做一位‘方王’。
但就在擂臺上周邊,和他差不多水準的便有近百個,隱約給他危險氣息的有二三十個,明顯比他強的,譬如說臺上那位劍修一級的,都有七八個,更不用說可能沒出場,更強的那一批人了!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果不其然,被打下臺的那位天星宗武者頗為不甘:“天宗底蘊,當真驚人,你佩劍居然是有一道天罡禁制的頂級神兵,若非如此,你絕不可能這么快擊破我的‘天璇綿流’!”
“但你別得意,這次大宴臥虎藏龍,區區頂級神兵,根本算不得底牌——我瞧你這劍,甚至破不了那位自然師‘太白戰鎧’的皮!”
“我不會好高騖遠。”劍修面色不變,輕哼道:“但天命也絕非無敵,我劍庭這一代首席越清歌已抵‘生萬法’之境,掌神劍寥廓,自然師來了,也未必能勝之!”
話畢,他也沒有繼續和敗者交流的意思,抬起頭,傲然對臺下其他武者道:“還有誰?”
既然有挑戰,那懷虛武者就絕對不可能拒絕,一時間,便有眾多自認實力不俗的武者要上臺,與這位天宗劍修戰個痛快!
但,也就在這時。
一聲龍吟傳來,響徹天地四方,貫穿天海內外。
所有擂臺上下的武者,以及正準備繼續當嗜血觀眾的虞鋒都為之一愣,然后抬頭看向頭頂。
云渦之上,天海龍庭頂端,祖龍殿的所在,一道門扉逐漸打開了。
“照鱗謁真之宴的入場開始了!”
先是一愣,然后便是驚喜無比,虞鋒猛地站立起身,哈哈大笑:“雖然知道就是這幾天,但可算是開始了!”
“只是可惜……”
側過頭,他看向擂臺一旁,那位正在被同宗武者帶去治療的天星宗武者,不禁心中搖頭嘆息:“這也太不巧了!”
虞鋒很清楚,這位本來很有實力的武者,已經失去了參加這次大宴的資格。
倒不是說擂臺上敗了就不能參加,主要是他的神通被破,短時間內無法恢復全盛狀態,莫說是照鱗界的試煉,就連進入祖龍殿的‘門檻’都很難踏過。
甚至,不僅僅是他。
在虞鋒看來,擂臺周邊的許多武者,都無法邁過‘門檻’。
他側過頭,看向那已洞開的祖龍殿之門扉。
龍庭和祖龍殿之間,并非空無一物,而是隔著一片看似平靜,實則位于虛實之間,兇險萬分的‘天海’。
這天海,并非真正的海水,而是橫亙于懷虛十洲之間那極度凝聚壓縮的太虛亂流。破碎的太虛碎片和光陰弱水混合在一起,攪動時空,看上去無形無色,實際上卻暗藏殺機,兇險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