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在莊園內的人正是今衍華。
“今天怎么有心思來這？不過我正好找你有事。”
龍女身披甲胄，剛剛將頭盔摘下，今衍華似是剛剛從戰場下來沒多久，披風上還染著異色血跡，看向安靖的神情有些微妙。
她剛剛才和幽如晦交流過，現在一過來就又看見安靖和云焰霞打打鬧鬧，如果不是自己到了，這小丫頭怕不是高興起來跑過去親安靖一下。
——真的是，這小子怎么和他師父一個模樣……
心中嘆了口氣，今衍華對云焰霞招了招手，這位妖國邊疆大妖王就歡呼一聲，撲騰著翅膀飛了過去，被龍女抱在懷中揉了揉頭：“侵蝕雖然沒了，但身體還是有點虛弱……去好好休息吧。”
“嗯嗯！”云焰霞舒舒服服地腦袋滾動了一下，她也聽出今衍華找安靖是有事關重大，不可外泄之事要談，便也非常干脆地起身飛走。
而在飛走之前，她回過頭，歡快地道謝：“多謝你啦小安靖，下次請你吃薯條炸蛇大餐！”
“那很期待了。”
安靖笑著揮手和云焰霞告別，注視著對方離開天宮洞天，然后看向今衍華：“今姐，何事需要找我？之前小隊通訊沒說啊？”
“剛剛才想到的。”
今衍華打量著安靖，在安靖沒有遮掩的情況下，自然也能輕松看出眼前之人的修為是‘神藏紫府’這一真人階段。
她伸出手，拍了拍安靖肩膀——因安靖此時已比她高不少了，頗為感慨道：“先恭喜你登臨真人之位，證就大道之基，若非如今事務繁忙，真想好好為你舉辦一個真人大宴，廣邀四方親朋啊。”
“哈哈，不著急，等我武道神藏之后也是一樣地開呀。”
安靖笑道，而今衍華也微笑著點頭：“你是天命，機緣所至，仙武同修也是件好事，這方面我給不了多少經驗，但可以多問問盡遠天。”
“我會的。”
一邊交流，一邊慢慢渡步，今衍華帶著安靖來到涼亭，坐下后，她認真問道：“大辰那邊，燭照不死樹異動，帝廷啟動天海大陣，余波震蕩懷虛，你肯定知曉。”
“就是我做的。”
安靖沒打算隱瞞，甚至他還打開洞天，露出小企的氣息：“主要是因為祂——今姐也知曉景王的計劃吧？我想，你應該也知道許多。”
“袖里乾坤？不，但至少是同等的大神通！”今衍華半點也不驚訝此事和安靖有關，她先是被安靖的掌中洞天吸引注意力，然后才看向小企：“這一尊燭晝，與龍相似，卻非龍之靈，涅槃之戰時就見到過，那時就心中有所預感……果然，和光蘊（景王）想的沒錯，燭晝就是不死樹的核心。”
“今姐你果然也知道。”
安靖點頭：“顧云止已經和我說了全部，你應該也認識他，景王和先帝要以天地心栽下第二顆不死樹，卻因種種意外失敗，但最后，似乎還是留下了不少因果。”
若是只聽顧云止之言語，安靖或許還真以為景王和先帝可以成功，只是因為背叛。
但猜測出‘不死樹’除卻天地心之靈燭晝外，還是‘無中生天命’后，安靖就知曉，景王等人大概率會失敗。
因為他們想要養育出的天地心之靈，最多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燭晝，或許的確有無盡神異，可以幫助大辰帝朝，但卻沒有天命，無法真正意義上擴張帝廷的權柄。
現在，他唯一比較疑惑的是，身為第一代無中生，也即是祖龍后裔的祖龍殿之龍，今衍華是否知曉這些。
“顧云止嗎？他的確是光蘊的副手，知曉的事情不少。”
今衍華果然知曉顧云止，她注視著安靖掌中洞天的縫隙，不禁長嘆一口氣：“說實話，幫助光蘊之事，說來是我個人一意孤行，但實際上，祖龍殿這邊，尤其是父王那邊，還是給予了不少幫助和……默許。”
“祖龍是超出我們龍族的真龍，不僅僅是龍，亦是神木，我們本是打算通過投資光蘊，得到一顆新的不死樹，用來嘗試復刻‘祖神木’這一側面的力量，補益我們祖龍殿的底蘊。”
“實際上，這種事我們做過不止一次……”
話至此處，安靖也恍然：“龍師……大辰圣祖曾拜龍王為師，雖然四海龍族各有宗門，獨立而出，但最后的祖廷，還是祖龍殿！”
“不錯。”
今衍華微微點頭：“只是大辰圣祖玄天祭當年培育不死樹的過程太過絕密，我們只得到了一些邊角料的細節，雖有收獲但不大。”
“故而這次光蘊打算開辟新道，如此大膽有趣之事，我們祖龍殿自然會繼續投資。”
“小企會誕生在北疆，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地方曾是光蘊施為之地，雖然天地心在如晦身上，但還是留下了一絲因果。”
——祖龍殿看來是豪快的天使投資人類型啊，難怪懷虛到處都是龍庭勢力。
安靖心中明了。
今衍華說的并沒錯，小企的誕生自然是天意，可若無景王的行動，留下的瀚海魔災與霜劫，小企也不會誕生，這也是一種隱藏的因果。
只是，看來今姐，亦或是說，祖龍殿那邊，還真不知道大辰的不死樹，有極大可能就是第二代無中生之事。
而小企，恐怕就是第三代了。
也是。
除卻自己這個天命略有感應外，其他人恐怕最多也就覺得這算是天地心化靈，更不用說這不死樹還未完全降生就被卡住，誰都不知道祂要做什么。
大辰圣祖之后，后世的玄天帝君恐怕也不太清楚此事其中細節，天意籠罩，多一個人知曉，懷虛天道就會更早發現這點，作出應對了。
不然的話，先帝也不會提防景王了。
但安靖心思一動：“反過頭來想，小企誕生，甚至我的七煞劫，都是懷虛天道的對應——對應一下時間，似乎正是先帝駕崩之時？先帝在死前察覺到了不死樹的真相嗎？還是說，他就是因為察覺此事而死？”
“這么說來，大辰內部的動亂，文武官員暗暗的行動……至少最頂端的那兩位凌霄肯定是知道的！不然的話，他們不會這樣暗中實驗，嘗試竊取帝廷權柄。”
就是不知道，先帝之子，邀請自己這位天命前去神京的小皇帝，知不知曉個中細節。
“若是知曉……”
安靖瞇起眼睛，嘴角翹起：“那他或許的確找到了破局的方法，邀請天命前來，加大天道的關注力度，以無形的因果天意為刃，攪動大勢，為自己得到喘息和破局的機會！”
“但，他搞錯了一點。”
“我可不是，自然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