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是真的后門。
非要說的話,是幫助修行者探明自己身體情況,治療內傷,讓修者更加了解自己身體的一個附加功能。
若是不知道自己的具體狀況,不知道自己學生的具體情況,哪怕是再怎么好的老師也無從下手,自己的進步和改進也無從談起。
若是其他人,此刻必然就滿心歡喜,一口吞入這丹藥,直接煉化——陳董事肯定不介意護法,一位紫府巔峰的真人的指點,輔助治愈暗傷和祛除魔氣,絕對是莫大的幫助。
但安靖不一樣:他真有一頭牛,可不能被探底啊。
若是真的被探了底,那他不僅僅是肉體筑基,實際上修為也武脈的事兒不就完全暴露了嗎?雖然體內陣界應該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探到的,但何苦非要多這一個意外呢?
“你不服用嗎?”
察覺到安靖將七返大丹收回太虛法器,陳董事有些奇怪,而安靖解釋道:“家師要我自己一步一步打好基礎,丹藥輔助雖可,但要在他老人家座下觀察后得到許可才可服用。”
這一謊說出來安靖都有點不太自在,他雖然不介意撒謊,但的確不擅長此道,若是有擅長言辭觀察的人,一瞬間就能看出安靖的不對。
“好好好,聽你師父的。”
但陳董事卻沒想那么多,此刻大喜的他無論安靖做什么他都能找出解釋,莫說是這一聽上去還算是很合理,非常金丹劍修的說法,哪怕安靖一把將丹藥丟在地上,一劍斬碎,聲稱自己‘劍修一路,不假外物!’,他也完全能接受。
因為,這就是天元界對劍修的刻板印象!
同樣有刻板印象的還有是就是‘器修到處撿垃圾拾材料’‘丹修天天騙人去測試新丹藥’‘陣修這輩子都和他的大陣混了永遠找不到道侶’以及‘符修賺錢如流水花錢如瀑布全都是窮鬼,如果不是就是貪財鬼’
總之,陳董事,他對安靖的看法何止是看好,簡直就是驚艷中的驚艷。
雖知安靖身上有紫府法寶護體,看出安靖煉體有筑基級修為,但以區區煉體筑基的修為就能催動紫府法寶擋住昆妖的行進,甚至在陣法上極有造詣,可以匯眾人之力為一體。
至于太虛秘法,雖然陳董事沒有親眼看見,但他完全相信,因為安靖在文測上表現出的,已經完全有這個技術水平。
不過,說是‘等洞天的人到了’就可以走,可實際上卻沒等多久。
兩刻鐘后,一大隊人馬,就降臨在了仙古遺跡中。
先是一抹宛如晚霞,朱紫色的光輝垂落,宛如水銀瀉地,一個高大的羽化修士就穿過洞天之門,降臨在了仙古遺跡大地之上。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尖銳的嘯叫,伴隨著以雷音抵達的黑色甲胄,一大批監天局的酆都衛也降臨之在了那個高大的羽化修士之后。
這位羽化修士身披霞紫色的甲胄,面容被鎧甲覆蓋,但在邁步靠近陳董事時,她臉上的頭盔便收縮褪去,顯露出一個由液態金屬構筑而出的秀麗面容。
“見過清逸真人。”
她抱拳拱手,行了一禮,而陳董事也微微點頭:“督天法衛……小凈琴啊,你也算成就了。別這么見外,叫我叔吧,你爹這次居然派你來,看來是相當重視啊。”
這位督天法衛,便是羅浮洞天直屬的道兵法衛,自然也是洞天血裔,對方和陳董事也算是老熟人,交流起來很是隨意:“清逸叔,是我主動要求來的。爹原本打算親自過來,但他和列缺真君有點早年的齟齬,這真君他老人家不和我小輩計較,若是爹他過來,怕不是又要鬧騰地城里亂套。”
聽到這里,安靖還能不懂‘有我在,咱們不會吃虧’的含金量?原來這就是洞天人啊,感情都是一家子,那的確是不會吃虧了,反正功勞都是家里人的,那自然要講規矩講道理,無所謂立功的是誰了。
“這位便是……”
此刻,這位督天法衛轉頭看向安靖,而陳董事將手放在安靖的肩膀上:“這位便是我凈微學院的首席,安玄。也是這次開拓戰爭開辟了洞天之門的年輕英雄。”
“原來是安首席。你好,我是羅浮洞天督天法衛陳凈琴,這里是我的工號,我有一些流程上的事情需要你幫忙協助一下,請問可以嗎?如果可以,我就打開執法記錄儀了。”
這位督天法衛語氣友好地向安靖問好,而安靖自然應允,她便打開記錄儀,問詢了安靖一些有關于昆妖金烏去向,甘淵海三人組最后情況之類的話題。
安靖自然是詳細告知,這位督天衛對昆妖的去向最為在意,詢問的最為詳細,恨不得就連昆妖分裂成了多少片都想要知道,但對于金烏和甘淵海就有些潦草,感覺也就是義務性地追問一下。
這感覺安靖很是熟悉:羅浮內部肯定也有一群人和金烏和甘淵海有聯系啊,只是這次是首陽山先雇傭了他們而已,昆妖是敵人肯定要細細追問,這金烏也是日后羅浮的黑手套,那自然象征意義地登記一下,畢竟以后也是要用的。
至于甘淵海,就更是如此。
如果安靖沒有猜錯的話,甘淵海三人組,應該就是當年仙古遺跡這一個大船塢中,被特殊孕育出來的‘艦靈’!
劍有器靈,太虛天艦肯定也有器靈!那三個尋覓自己身體的奇怪魂靈,尋覓的身體,恐怕就是這仙古遺跡中的‘道庭戰艦’!
他們若是能成功,必然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各方肯定都想要得到他們的支持,成為自己的一員,所以只要還在自己的掌握中,那肯定是輕輕放過。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不愧是我們玄夜城的年輕菁英。”
問完之后,這位督天衛就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讓開身位,看向陳董事——這意味著安靖已經可以離開。
“那么走吧。”
陳董事也微微點頭。實際上,按照正規流程,安靖還得被詢問之前戰斗的細節,擊殺了哪些敵人,那明顯是首陽山的自動偃傀背后的操控者又是誰——開拓戰爭的許可都可以在打完之后再發,詳細情況這種東西當然也可以在新聞發布之后再通知安靖要對的稿子,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真正的真相,若是真的需要,陳董事自己會問,那也就等于洞天知道了,沒有必要非走督天衛一個環節,免得人多口雜,起了沖突。
“走吧。”
陳董事大手一揮,一股星辰太虛之間的幽螢空虛之炁便騰起,將三中眾人都托舉在一輪星月冰輪上,他帶著安靖等人直飛洞天之外,留下了鋼骸和曲通一行人。
同樣留下來的督天衛也走上前。
這一次,她的語氣就沒那么溫和,而是公事公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