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靖，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什么？就我那策論都能拿第一？
何校長權利這么大？批卷老師都能直接指示了？
心中忍不住浮起這等頗沒禮貌的念頭，安靖差點就真的把‘三中的老師考生都是笨蛋嗎？’這種話說出來了，但他還是忍住：“多虧何校長發大力，我下次真得好好謝謝他。”
“感覺不太像是發大力的樣子。”
念泉倒是有不同的意見：“我在校長室看見他老人家的時候很輕松，不像是為了你付了什么太大代價。”
“但他也有點魂不守舍，似乎在想一些其他東西。”
“總之。”念泉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接下來，就只剩下武測了——這絕對是安靖你的強項，無論是什么目標，都絕對不會是你的對手！”
“行。”
安靖無法理解自己是第一的事實，干脆也放棄不想：“這次武測的具體是什么？之前只知道是實戰，但細節不清楚。”
“要去荒野，是狩獵妖魔嗎？”
“只是一部分。”
霍清道，他做了很多功課，對這個比念泉還熟悉：“狩獵妖魔，掃除被魔氣侵染的魔人據點，消滅妖獸取回特定靈材……武測考核會有教師校工去提前偵查，也有教師在一旁策應，但越是能獨立解決，分數就越高。”
“總而言之，這是考驗修士的獨自應對，獨自生存能力——我們修者的未來終究是要朝荒野推進的，相關的能力非常重要。”
“至于這次……”霍清看向念泉，而念泉點頭道：“這次是剿滅人魔據點，難度不低，目前也不知道其它細節。”
“不過武測在三天后，我們有時間收集情報。”
“這也是考試的一部分，我當初加入三中校隊時的考核目標是一頭魔化的兇狼妖獸，就是因為沒有情報渠道，只能在目標地點搜尋了許久，差點被那惡狼偷襲受重傷。”
念泉說的輕描淡寫，但安靖卻能聽出其中兇險，挑眉道：“教師不出手？”
“我受了重傷再出手更簡單，反正那種等級的兇獸也不是很危險，沒辦法一擊就把修士打斷氣。”
念泉嘆了口氣：“最重要的是我那時候沒錢沒關系，老師自然就不會那么上心……安靖你的測試肯定比我當初更難一點，提前偵測也很重要。”
“對了。”說到這里，念泉捏拳捶了一下手心：“我們現在就可以去申請武測目標，早點拿到相關情報，我們也可以早點做偵查。”
“不著急。”
安靖微微搖頭，他笑了起來，為念泉端了杯蜂蜜水：“考試是很重要，但現在，你先休息一下吧——看看你神色，也太累了。”
念泉的神色的確有些太過疲憊，甚至眼神都有些暗淡。
這對一位修行水靈之法，亦有靈瞳的修士而言，實在是有點太不可思議了，須知除卻木屬之外，也就水靈之法更不容易受傷衰老，哪怕是疲憊，也很難顯示在表面。
“這個啊。”
念泉之前沒在意，隨手凝出一面水鏡看了看后才有些恍然：“最近這些天學煉丹學的有些太辛苦了，一直都在算材料構成，研究配比率和靈氣于不同環境下的對靈力耦合體催化的相對速度，我等會小睡一會就好了。”
“這樣啊。”
安靖似乎聽到了有些聽不太懂的丹學術語，考慮到天元界的陣法已經內卷到了這個地步，煉丹估計也差不多，他干脆放棄思考：“你就現在先睡一會吧，我和霍清還有些事要辦，暫時不過去了。”
其實主要是霍清——他此刻縮在旁邊，神游天外，正在靈網中和鐵手等人用暗語交流一些有關于歸義軍最近活動的事項，而安靖也正打算好好惡補一下整個天元界，尤其是玄夜城周邊的詳細歷史，所以兩人才選了一家茶店包了個包廂準備久坐。
“那……好吧。”
念泉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他也的確很累了，于是便有些拘束地端著蜂蜜水坐到了一旁，慢慢喝了半杯后閉上眼睛。
三個呼吸。安靖便感覺到念泉的呼吸平緩了下來，然后睡著了。
顯然，他太累了，只是一直關注安靖的考試，所以才強撐著沒睡。
“好好休息吧。”
安靖將目光從念泉身上移走，看向霍清。這位朋友也非常忙碌，眉頭緊皺，看上去相當緊張：“大家都很忙啊。”
如此想著，他也閉上眼睛。第七代芯片啟動。
這一次，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利用這七階芯片的權限，查詢一些天元界背后，一般人接觸不到的‘真實的歷史’。
虹色的光芒在視界的四周急速流淌，他進入了靈網。
靈網是一片虛幻的符文世界，由三千道紋構筑的一片數據瀑布海洋，它貫穿天海地脈，聯通了天元界人類的幾乎所有法器和人造設施，它通過芯片，在修士神海倒映而出的，便是一片純粹的由藍，白與黑構成的三色天地。
安靖以第六代芯片構成的編碼心像就是他本人，容貌都一模一樣，這也是靈網對接駁入網者的一種實名制——但是第七代芯片高權限讓安靖根本不需要凝聚出面容，他是虛幻的，不能被低權限者看見的形態，安靖瀏覽一般的網站，甚至都不需要留下任何痕跡。
那些位于靈網內的器靈店員，甚至都無法記錄與安靖的交易記錄。
聽上去很普通，但在天元界，任何人都知道這極其重要。
在這個虛幻的世界中，安靖行動自如，他早就熟悉了在這個世界中穿梭，甚至有種熟悉的感覺。
而這一次，他的目標，便是玄夜城官方資訊庫
安靖之前，其實已經搜索過一次天元界的相關歷史，而在得到了第七代芯片后，他也用高等權限大致了解過一點。
因此，他很清楚，天元界世劫前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歷史都是被封鎖的。
那段漫長時光的歲月，在常人的視角，網絡世界中，只有一些零碎的檔案。
安靖那時候因為要專注于學習各種專業陣法知識，故而沒有繼續深入下去……而這一次，他會繼續前進。
安靖虛幻朦朧的靈網投影緊隨著那些零碎的檔案回溯，越過一層層數據壁壘，這很像是飛鳥穿過由無數林立的高樓構成的現代人類都市，而這些都市中還有許多尋回的飛車守衛，很難完全繞開。
高等權限讓他根本用不著任何技術，只需要不斷順著數據流，就可以抵達資訊庫那些非公開信息的‘私域’。
而在經過最后一次驗證之前，安靖全神貫注。
如果，他這次通過驗證，被檔案室的工作人員發現了不對，那他就立刻穿梭回懷虛界，讓對方找不到任何線索。
要追查？門都沒有！
但頗為意外的是，安靖并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但該有的通知也發出了，資訊庫的技術人員已經知曉有人正在瀏覽機密文件。
“那就盡快瀏覽一些關鍵歷史。”
安靖很清楚，這時候不能緊張，他保持冷靜，然后直接選擇瀏覽‘世劫’之前，天元界最古老的歷史。
緊接著，他便看見了極其熟悉的詞句。
諸史之前，有真仙以天地為舟，星幕為帆，攜三山四海，三萬三千民，登臨近宇洲陸，是為天元人族之始
“你也是真仙？”
心道‘果不其然’，安靖可以確定一個早就有所預想的猜測。
——天元界和懷虛一樣，都是‘道宗道庭’進行的同一個開拓運動的不同結果。
但是接下來，天元界的記錄就有些超乎安靖想象了。
那是以‘真仙’視角所述的記錄。
故史之初，我聞我師太上大觀懷虛仙尊講法……
太上大觀懷虛仙尊？懷虛大仙人？
看見這段記錄的第一句，安靖便睜大了眼睛：“我聞……我師，太上大觀懷虛仙尊？”
“懷虛？懷虛大仙人？”
“我師……這開拓世界的真仙，是懷虛大仙人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