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有點吹過頭了。”安靖挑眉:“煉氣元神,對應武道凌霄……那可是上門的門票!”
“整個塵黎大域,現在也就泰冥宗一家有凌霄底蘊,活著的一個都無。”
“而哪怕是天宗大辰,凌霄恐怕也沒幾位。”
“只是可能。”伏邪卻并不覺得夸張:“任何有可能衍化道胎的人,都是世間逸才,他們既然能衍化大道之形體,就有同樣的可能摸到元神的邊緣。”
“只要他們能度過天劫人劫……”說到這里,祂長嘆一聲:“主要是人劫,天劫都好說,人劫才是關鍵。”
“可能啊。”安靖也聽明白了。
伏邪的意思就是,假如一個人天才到了能元嬰,那他的天賦對于化神來說也是夠的。
但是,一路上因果糾纏成的人劫天劫才是元神路上的正菜,絕大部分人吃一口就得昏過去,能全吃完,真的登頂元神是少數中的少數。
簡單來說,以明光塵的天賦和志向,純陽并非是不可能,但凌霄……就算他有這個實力和潛力,大辰和其他上宗也絕對不會同意。
別的不說,明光塵自己都對安靖說過的例子,太淵大域那邊的白澤山妖神,不就是純陽巔峰?
太淵妖神將要渡劫時,被泰冥宗的純陽和大辰的鎮王找上門來,不得不閉死關,最后無奈化道而去……這就是人劫的常態。
“以我的實力,只要不遇到師父這樣的大宗門天才內壯巔峰,內壯境算是無敵。”
回過頭,安靖繼續整理自己的武器子彈,一邊整理一邊思索:“但聽那些武者的話,他們的師叔一輩的人會來找我麻煩……恐怕是武脈宗師。”
相較于魔教追捕時在大山深處,這次的武脈宗師很難逃避了。那個時候魔教把握他的方位都難,而這一次對方只需要以勘明城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搜索就行。
雖然也可以去天元界躲一下……但想要找到什么手段去對付武脈宗師的確有些困難。
“怎么對付宗師呢……”
如此想著,安靖看向自己懷中的石鏡信物:“真人神通肯定能殺一位,但假如有復數……得找個機會,同時殺傷復數。”
“但這個機會怎么找,就很難說了——而且對方武脈宗師手中應該也會有神通信物,哪怕師父更強,恐怕也很難起效果。”
雖然現在敵人還沒來,但安靖已經開始思索戰斗的方法。
壓力越大,他就越是冷靜:“截殺大辰宗師武官的,應當不是坐幻潢洋二宗。塵黎五宗雖然不介意暗殺大辰邊疆官員,但這種明目張膽的截殺是在挑釁,他們沒這么蠢。”
“除非……他們的目的就是挑釁,而且自認為有退路。”
鏡子,鏡子……此時,安靖突然想到了槐大娘留下的那個水鏡。
他想到了天意魔教,想到了自己用以擊殺那些宗門武者的紫金雙锏。
安靖登時眉頭緊皺:“難道說,天意魔教?”
沒有絲毫猶豫,安靖立刻將槐大娘留下的那枚水鏡取出。
正如槐大娘自己所說,她死之后,這水鏡就失去了作用,顯然是綁定她命格魂魄的法器,而安靖也算是留作紀念,將其留了下來。
但此刻,這水鏡卻閃動光芒,一如安靖懷中的石鏡信物,閃動著淺藍帶銀的光暈。
“呼……有意思。”
安靖看見這一幕,還能不知道這水鏡背后的人已經知曉了自己如今的情況,如今甚至就在背后等待著自己將其拿起嗎?
而且……安靖基本可以確定,這水鏡背后的人,當是一位老熟人。
安靖拿起水鏡,將其啟動。
水鏡表層水波蕩漾,符文流轉,最后化作了一個模糊的白發女性形象。
哈。安靖一看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除了天意魔教北巡使林詠夜外,還有誰?
“北巡使。”
安靖直接點出對方的身份:“果然是你。”
看來你認識我,應當是你師父介紹的?
北巡使的虛影似乎有些驚訝,她輕笑道:真沒想到,玄鏡真人也會記住我呢
怎樣,紫曜明金锏好用嗎?
——這語氣不對勁。
雖然安靖前生今世都沒怎么和女性共處過,但他腦子里面的雜書記憶多啊!北巡使這語氣聽上去還真的有點驚喜,怎么想都很怪。
不過仔細算一算……明光塵似乎和北巡使真的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之前看他們兩個在懸命莊周邊打的時候就有點看出來,肯定是老對手知根知底!
但安靖搖了搖頭,將這些無稽的猜想扔到一旁,他沉聲道:“別說廢話。”
“是你們圍殺的大辰武官,讓勘明城沒有授箓武者?”
錯但安靖沒想到,北巡使搖頭道:是我們的人被殺了
“嗯?”安靖眉頭緊皺,他有些不解:“你們的人?”
說是不解,但安靖已經完全理解,心中恍然……原來如此,舒崢是魔教的人,那天佑城那邊派來的宗師為什么不能也是魔教的人?
倒不如說,正因為舒崢死了,所以魔教才要繼續派自己的人過來掌控勘明城才對啊!
而兩宗之所以截殺大辰官員,正是基于這點——他們恐怕已經知曉這官員的魔教身份,哪怕是大辰問責,也可以將一切都推到魔教身上!
進可攻退可守,一次完美的試探!
而勘明城,就是試探的靶子!
別裝啦而北巡使也看穿了這點,她懶洋洋道:小槐肯定全都告訴你了,她就是這樣的老好人性格,伱不可能不知道舒崢是我們的人
原本呢,我的計劃是送你一把武器,然后派一位比較溫和的宗師過來和你交流交流,送你點資源,如果可以也送你點武技,和你扯扯關系,能交好就交好
如此一來,日后不說合作,至少不至于沒得聊,可以交流,有個渠道也是好的……當年你師父不也是這樣?都是人族,關鍵時候能交流對付天魔也是好的嘛
結果人剛出門就被人殺了,我也很驚訝。沒辦法,只能希望你悟性高,也沒有那么多門戶之見,能想到過來找我們問問情況了
“哈,我可沒有什么門戶之分,該死的我就殺。”
而安靖冷笑道:“而且聽你這口氣,你究竟幾歲啊老太婆,槐大娘都能被你叫小槐?”
沒用的而北巡使語氣仍然帶著慵懶的韻味:只有易朽易老的凡俗女子,才會為了年齡而憤怒,你激不出我的真實想法……況且小槐本也可以長生的,她自己不愿
“是怕你吃了她吧。”安靖毫不留情,而北巡使也絲毫不怒:小槐早就愿意將自己的命格交給我了,但我和她緣分不深,命格也對不上——而且,不要用吃這個詞,我不是西巡使,我不吃人,我只完成契約
“都是一回事。”
你這小脾氣,和你師父當初還有點像
話至此處,北巡使也正色起來:行了,我就對你說實話吧。目前的情況其實很簡單,你師父被幾位老仇人抓住機會堵住了,其中也有我們神教的人,不過和我不是一伙的
現在他的情況頗為危險,你若是想要幫他,可以考慮和我們聯手……
“不了。”
有聲音從安靖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