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死了!”
“有高手!大家快退啊!”
一擊斬殺一位內壯高階,安靖甚至就連呼吸都沒亂,他左手又是一锏,便將一位靠得近的坐幻宗武者腦袋砸碎,血漿爆散,宛如敲碎西瓜。
速度實在是太快,直到此時,諸位坐幻宗的武者才反應過來,呼喝著聚集陣勢:“結陣擋住他!”
在這瞬息間,這群武者體內的內息靈炁齊齊呼應共鳴,結成陣勢。
正如武者體內神異是陣基,懷虛武道戰陣軍陣也是一絕,而坐幻宗乃是塵黎五宗中最擅精神異力者,體內‘太幻陰氣’勾連,瞬息間,便有數十上百只由陰氣構成的飛鳥從陣勢中飛揚而起,如夢似幻。
這些飛鳥宛數百把鋒銳紛飛的刀劍,依照某種玄妙的軌跡,在他們周身飛行運轉,結成了一座殺氣四溢的飛鳥劍陣!
千心神隼陣!
此陣結成,便有數十數百只陰氣神隼生成,每一只如若撲中,便相當于斬了神魂一刀,而千隼勾連,陰氣流轉,卸力消力都是一絕!
所以,這陣,擋住了安靖。
一锏。
安靖面色平靜,雙眸中倒映著百千陰氣飛鳥旋轉運行的軌跡。
他踏步向前,從無退意,而手中動作更是簡單。
在踏步的同時,他運轉腰腹之力,將抬起的手臂和手中的金锏,向前,向下砸去。
看似只是輕輕一砸。
但空氣卻變成了液體,順著這一锏化作層層迭迭的浪濤,那是氣浪被內息推動產生的錯覺,是因為太快,太重,讓周邊大氣來不及四散產生的異象!
安靖這一锏砸出,體內太白皓靈神禁全力運轉,周身大筋,皮膜,骨骼和經絡同時調動,再輔以皇天法的貫甲真勁,以本就是破甲重兵的紫金锏為核心,將全身力量匯聚一點!
“啊!!!”
原本肆意飛揚的千隼陣瞬間就扭曲變形,它已在竭盡全力卸力,可面對這太過兇暴,宛如火山爆發的一擊,只能在瞬息間破碎,而為首結陣的那位內壯武者只感覺雙臂一麻,眼前一黑,繼而整個人好似被滿載的鐵甲大馬車迎面撞上,整個人倒飛而出。
而在倒飛中途,他大叫一聲,口中吐出內臟碎片,身死當場!
而結成陣勢的諸坐幻宗武者也都齊齊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繼而東倒西歪,宛如被人一把推翻的麻將。
安靖沖入其中,血肉橫飛,一陣陣刀兵相交,雷霆炸響的聲音響起,令整個佑德苑都晃了晃,顯然是所有人都不活了。
“結陣!結陣!”
潢洋宗的光頭武者發出一聲凄厲的怪叫,對面那疤眼武者他認識,和他就在伯仲之間,而坐幻宗實力雖然遜于潢洋宗,可他們這種等級的小隊實力卻沒有差別。
疤眼武者被一擊打死,武陣也被一擊打破,哪怕是因為陣眼領隊先陣亡的原因,也足以證明自己等人的目標,這個傳聞中悟道的天才靖玄是真的他媽的天才!
難怪上面要他們組隊聯手,這靖玄就是可以一個人打他們十幾個人的怪物,真傳!
瞬息間,潢洋宗的武者已經結成浪潮重濤陣,‘據海潮氣’翻騰穿梭,一位位潢洋宗武者配合默契,青藍色的氣勁排布緊密,環環相扣,宛如無數小浪匯聚成重重如山波濤,進可攻,退可守!
“傳訊師叔!”
可即便如此,光頭武者仍然沒有半點安全感,他大吼道:“拖住他!叫師叔他們過來!”
但是來不及了。
因為安靖已經抬起了手中的長锏。
目光漠然,如視尸體,少年的心跳被澎湃內勁增幅,宛如洪鐘大呂,宣告死亡到來。
他踏前沖鋒,每一步都令大地綻裂震動,明明是以一人沖一陣,卻讓人情不自禁地覺得,所有位于他前方的人與物都應該避讓,顫抖。
不然的話,便會被碾碎!
“咕啊!!!”
為首的光頭武者體胸腹間內勁吞吐,雙目凸起,雙臂胸腹皆膨脹一圈,將陣中的諸多‘據海潮氣’吐納入體。
這正是潢洋宗山下殺法吞海蟾勁與特異化的神異丹田海,一瞬間讓作為陣眼的他承載了諸多師弟的力量,論起聲勢浩大,遠比安靖要強!
但他卻沒有與安靖直接碰撞,而是手臂一甩,重重地按在一旁佑德苑的梁柱上。
轟隆隆!
恐怖的力量晃動整個房屋的結構,大梁瞬息間斷裂,整個佑德苑的主體結構都在他這一晃中崩塌!
光頭武者攻擊的不是安靖,而是整個屋子!
“快走!”
而就在這混亂間,破開廢墟的,宛如飛魚一般急速朝著遠處街道逃跑的光頭武者一邊跑,一邊怒吼道:“這小子是真傳!分頭逃走!叫師叔過來殺了他!”
“我們打不過,讓宗師出手!”
話畢,他便打算繼續加速逃跑。
和靖玄硬拼?
開什么玩笑!他可是大宗子弟,眼力好得很,以靖玄的功力之精純,和他對一擊最多就被打飛,流點鼻血,可自己這個陣眼絕對就會像是被戳爆的河豚那樣直接爆發四散!
好死不如賴活著,等宗門宗師出手,諒必讓這小子授首!
但是,他卻完全忘記了一件事。
那就是殺手锏的原話,乃是撒手锏。
左手一锏轟開倒塌的梁木磚瓦,飛身躍出,安靖瞇起眼睛,注視著光頭武者逃跑的方向,右手中太白煞氣凝聚,甚至隱隱呼嘯奔騰,化作雷霆震音。
層層黑色經絡在右手中浮現,一股兇蠻暴烈的氣機與雷聲混雜,帶起一陣又一陣的微鳴。
御五兵真雷·金刃雷
凝氣為兵,化兵為雷,安靖蓄力,而后一把將手中長锏投出。
金光破空,震若雷霆!
轟隆!
“啊!”
這一锏投出,宛如天神投矛,晴天炸響霹靂!還在逃跑的光頭武者后背瞬間被紫金明锏貫穿,他在發出一聲短促叫聲后便被金雷之光籠罩,繼而無數鋒銳氣勁爆發,將他從內至外千刀萬剮,在半空就爆成漫天血霧!
安靖抬起手,金氣呼應,長锏劃過弧線飛回手中,而在他的身后,潢洋宗的諸多武者才剛剛爬出廢墟。
側過身,安靖雙眸血光閃動,他沉默不語,完全忽視對方的求饒,就如打地鼠那般,一人一锏,全部砸回廢墟中,一片血肉模糊。
“蠢貨!如果你剛剛逃跑或許還能活下來!”
直到最后,一位潢洋宗的武者精神崩潰了,他看著安靖沉默地朝著自己走來,手中顫抖著舉起刀,又哭又笑道:“你會死的!你必死無疑!和你師父一樣!”
安靖一锏打飛了他的刀,然后收起锏探起手,將他的腦袋一扭,就如摘蘋果那般,摘了下來。
因為心情不太好,他用力大了些,摘的中途便將這顆腦袋捏碎了。
“嘖,軟骨頭。”
安靖原本是打算將這個頭帶去官府問問情況,看看對方真實身份究竟是哪一方,現在不行了,只是有些嫌棄地甩了甩手,將腦液血漿甩開:“晦氣。”
殺完人,他轉過身,也沒理會街道另一側瑟瑟發抖的佑德苑一行人,眉頭緊皺著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有武者正在找我和師父?正在針對我?”
“內斗?還是說……私仇?”
但無所謂了,安靖很清楚,這就是自己的天命,無論前因后果,歸根結底,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平靜的日子已經過去。
該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