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衍華的確是上宗核心,許多對北玄祭洲這些鄉下地方的修者而言堪稱不解之謎的事,對她而言和家常差不多,無論什么角度都可如數家珍。
“那天意魔教的開教祖師挺強啊。”
安靖聽完后,只覺得那最初脫離上玄教的天意祖師有些離譜……上玄教作為懷虛界最強大的天宗,凌霄之數無論什么時代都不會低于一掌,那天意祖師居然能力抗四位同階,帶著道兵跑走,當真是不可思議。
而且,天意祖師也是叛教而出?哇,難怪天意魔教現在一個個地都把人扔出去人為叛教,重復印證是吧?
“哈。”
對此,今衍華輕笑一聲,她松開了纏繞幽如晦的尾巴,懶洋洋地掃著地面的塵土:“大道之爭,重要的不是分出生死強弱,而是對錯。”
“天意魔教……嘿,魔教。”
“的確,天意魔教之人行事處世瘋狂入魔,無論是中洲還是北玄洲都滿目皆敵,但……的確有些東西,是用‘道之正’得不出答案的。”
“如若不是天意祖師叛教而出,清掃大教冗余,上玄教怎能勵志革新,怎能得到那么多命格密法,又怎能契定自家在中洲至高無上之位?”
“莫說上玄,就算是我家祖龍殿……”
微微搖頭,今衍華對這方面也不愿意多說:“你基礎打的很好,甚至比我都好,安靖……阿光能收你為弟子,當真是他走了大運。”
“相輔相成而已,僅以現在而論,師父幫我更多。”安靖真心實意道:“能遇到你們,實在是我走了大運才對。”
“相輔相成,說得好。”
今衍華笑了起來,她笑得很好看,但很快就收斂,垂下眸子,懷著憐愛看向幽如晦:“這就是我喜歡你們的原因……如果能陪我更長點時間就好了。”
“小明景,你的父母都曾答應我,要和我共往武道之巔,他們都食言了呀……”
“今……姐……”
幽如晦還是有點羞恥,各論各的這種說法雖然對龍來說合理,但對人而言實在是有點混亂。
她稍稍用力,掙脫了今衍華的懷抱,她認真地對龍女道:“你們愿意來救我,我實在感激,但伱們和我父母的情誼……我卻一點也不了解。”
“以后……能不能多對我說一些他們的事?我想要知道,他們真正的模樣……”
“……沒問題。”
今衍華沉默了一會,然后點頭:“只是怕你幻滅,因為你父親在我們這,恐怕并不是你印象中的那個‘父王’。”
“對。”幽如晦輕聲道:“我就是想要知道這個。”
今衍華還要與幽如晦多交流一會。
除卻父母之事外,幽如晦還需要知道一些中恒道州的常識,也需要知道一些祖龍殿的事宜,畢竟這是她未來,甚至可能是大半生要呆的地方。
“我現在為你準備傳送去北疆的太虛通道。”
太虛法壇建設完畢,明光塵也松了口氣:“可算是忙完了最重要的事……我不能陪你去北疆。”
話畢,他取出一面看似平平無奇的八角石鏡,遞給安靖:“這是我的信物,里面有一道我的‘六陽玄鏡誅邪神光’。”
“而且……”
在安靖雙手接過鏡子,并且貼身放好后,明光塵嘆了口氣,坦誠道:“相信你也看出來了,你師父我專注道行神通,其實不怎么會兵刃拳腳,對敵全靠一口真氣足。”
——的確,您現在都沒怎么用過兵器呢。
收好這道保命用的信物,安靖的確看出來了,而明光塵繼續道:“明鏡宗其實也是這樣一個宗門,大家全都專注于根基靈力,法力神通。”
“不過,這樣的戰力不弱。按照今姐的說法,上玄教和中恒道洲其他上門高宗,甚至會有‘道子道女’,他們從頭到尾都不修任何斗戰之法,只學大道秘傳和治理天下之法,用以快速提升境界修為和命格之力。”
“對,我記得帝血也是如此。”安靖對照一下,發現還真是這樣,幽如晦口中的那些帝血其實也都是這樣,他們基本不學具體的斗戰之術,只學地脈堪輿,調控天地之法。
也是,帝血注定他們境界會快速提升,領悟己道,自然會有神通,到那時,哪怕是不懂凡人的斗戰之法又如何?那個時候的武道修者戰斗,早就進入他們熟悉的調控內外天地之力的境界了。
這是只有大宗門,統御一地,能保證傳承者安全的大勢力才能辦得到的修行法。
“但是……”
安靖心中卻有一個疑惑:“假如有些人的命格和大道,就是斗戰呢?”
“如若是一個為戰而生之人,他專注斗戰之法就等同于其他人提升境界,那會如何?”
“那……就打不過唄。”明光塵哎了一聲,笑道:“更何況,這種人不可能多,而求己道者的數量絕不可能少——哪怕是斗戰之道,他還能一個人打敗整個世界不成?”
“總之,我們明鏡宗勢力遠遠比不上上玄教,也遠遠比不上祖龍殿,所以還是得學斗戰之法的,尤其是你命格殊異,神通斗戰都不能耽擱。”
“的確如此,阿明你們明鏡宗能給他打打基礎,推動境界就是極限,論起斗戰,的確教導不了這孩子。”
也就是此時,青色的雷光閃動。
今衍華不知何時已經和幽如晦聊完,來到了安靖和明光塵身前。
她打量著安靖,雙目流轉光華,然后微微點頭:“阿光說你一個時辰內就掌握了幾乎所有的勁力法門,他在這方面教不了你……的確,你的資質當真頂尖,不愧是被天意教選中。”
抬起手,示意有些疑惑的安靖不要問,今衍華認真道:“我之前和你說天意教的起源,就是想要告訴你,你身上有天意教的因果,且非常巨大。”
——那當然,我都修成執天時了。
安靖心中吐槽,但他并沒有表面顯露出來,因為他已經明白明光塵和今衍華想要說什么了。
果不其然,今衍華看見安靖并無任何懼色,甚至躍躍欲試后,便翹起嘴角:“雖然是難以逃掉的因果,但我卻看你不想逃,也不害怕。”
“這很好,我們武者從不害怕因果。”
轉過頭,龍女看向身后的太虛法壇,平靜道:“這個法壇比較簡陋,沒辦法立刻開始第二次跨越太虛,需要修繕幾天。”
“而在這幾天里,我會教導你一段時間真正的‘殺法’。”
三個時辰后。
一開始氣勢十足,如今眉頭緊皺,略帶茫然之色的今衍華找到笑吟吟,似乎早有預料的明光塵。
龍女遲疑了一會,但還是坦誠道:“阿光,我好像教不了他……”
“他,他剛剛已經把我會的所有兵刃戰法都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