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看這神通與秘法的名字,也能知曉其來歷和強大,的確是天意教的大道神通之基。
這種最高傳承也拿出來公開,明光塵最開始還以為天意魔教的人腦子有問題,可當他看見秘法的具體條件后,明光塵就確定,天意魔教的人肯定都瘋了。
因為,那神異秘法的修行條件是天命。
太搞笑了。
明光塵心想。這不就是想免費白嫖一個天命修行自己教派的秘法嗎?你放出來,人家還未必樂意修呢。
要知道,那可是天命……無論是自然師,還是天下主,都絕不可能缺神通修法。
哪怕是以毀壞顛覆為名的七煞劫,在掌握毀壞消亡一系的修法時,也能輕易從中領悟道法神通,并將其升華。
除此之外,這名為執天時的神異還有很多條件,譬如說最好在特殊的地脈圣地閉關悟道,如果這么做的話,哪怕不是天命,而是悟性好的神命,也能勉強符合條件,譬如說假如不是天命的話,那星煞之命最佳,天子之命次之……林林總總,還有很多。
除卻知道這是個無屬性的神魂神異外,沒有人知道執天時的具體效果。
那時的明光塵,只是將這視作魔教又一次發瘋,調戲所有想要在盡遠天內針對他們之人的玩笑。
但現在。
明光塵回過神來,從這不算久的回憶中走出,他哈哈一笑,催動神通,便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瞬間越過漫漫原野與無盡群山,直入九霄云中,朝著那西巡使的所在飛馳而去。
“有意思!”
無論安靖領悟的是不是執天時,他是在勘明地脈悟道的神命還是隱藏未覺醒的天命,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能將這樣的天才引入盡遠天,成為自己的后輩,弟子,甚至是……戰友。
只要想到這個,明光塵就充滿了無窮動力,簡直可以再把西巡使打個七八遍呀!
“赫老魔,滾出來!”金光閃動間,明光塵的爆喝聲響徹西山群森:“你不是說想要挑戰我嗎?”
“我來了!”
“你他媽瘋了吧!”而群山之中,響起了一個略顯氣急敗壞的聲音:“明光塵,別以為我怕了你!”
“你最好不怕我!”
伴隨著笑聲與怒吼,無盡的鐵石血氣與浩浩日光在西山的深處展開了一次碰撞。
一場神藏間的戰斗已經展開。
勘明城。
“安靖。”伏邪劍靈的語氣若有所思:“你說,他這是猜到了什么?”
“大概猜到我的命格和天賦比他最好的猜測更好,確認了我的不凡。”安靖看向明光塵離開的方向,語氣帶著笑意:“雖然我還不能完全相信他,或者說,還不能將很多事告訴他,但看在這位師父對我坦誠的份上,我也不想欺騙他。”
“這還需要猜?”
伏邪劍靈感慨道:“我還以為所有見過伱的人都能看出這點。”
“那說明我藏的不夠好。”
就在安靖準備回房,繼續修行鞏固時,他突然聽見響聲。
四合院的另一側,房門打開了,
這幾天同樣都在閉關的幽如晦聽見了明光塵的聲音,卻發現對方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感覺有些疑惑——但她很快也察覺到了安靖氣勢的不同。
略微以玄陽瞳觀察了一下,幽如晦不禁愕然:“安靖……你內壯了?”
“是的。”
安靖微微點頭,笑著道:“你也會很快內壯的,只要將內息調理完畢,你就能激活你原本就有的神異之能。”
幽如晦的基礎早就完美無比,更何況天生自帶神異,在安靖看來,若非是帝廷那邊的傳承有特殊要求,對方最起碼幾年前就能內壯。
“帝廷的神異比較特殊……沒那么簡單。”
果不其然,幽如晦微微搖頭:“沒有龍氣,就無法修成基礎。”
“而龍氣何等宏大?這和年齡與修為都沒有關系,我如果想要進階內壯,須得真正開始管理一地的民生,調理地脈,得到神兵認可,然后才能以神兵為憑,御使龍氣以內壯。”
她為安靖的實力進步露出微笑,甚至輕輕拍了拍掌,但神色還是有些郁郁:“如果不是我身懷龍玉,可以代替神兵,其實我這輩子也無法進階內壯。”
安靖也不奇怪:“帝血被帝廷束縛,但帝血也是帝廷的主人,相輔相生。”
“不過,既然你有龍玉的話,那龍氣應該也不是問題……這也算不上限制吧?沒什么可不開心的。”
“我的修行自然不必擔心,父王和明叔早就做好了準備,我所憂慮的,是其他事。”
幽如晦嘆了口氣,然后示意安靖跟著她走——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安靖還是跟上幽如晦。
然后,來到槐大娘房間的安靖,就知曉為何幽如晦郁郁寡歡了。
就在安靖最近閉關修行執天時的這段時間,槐大娘已經進入了人生最后的階段。
她平靜地躺在床上,雖然還有力氣睜開眼睛看向安靖和幽如晦,但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老人的氣息正在不斷衰弱,肉眼可見地接近死亡。
安靖微怔,他也嘆了口氣:“原來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嗎……大娘你也說一聲啊。”
槐大娘顯然是不愿意為了耽誤安靖修行,所以才沒有多說什么,這幾天都是幽如晦在照顧對方。
而現在,也快到最后的時刻了。
“大娘你實在助我良多。”
和幽如晦一同來到大娘床沿,安靖回憶起來,心中不禁點頭。
如果不是大娘最初為他擋下真魔教的試探,那安靖要不就是暴力拒捕被勘明城通緝不得不逃離,繼而無法認識幽如晦和明光塵,要不就是會被真魔教關進監獄,到時候情況莫名兇險很多。
幽如晦就自不必多說——如果不是槐大娘,她恐怕早就重傷被抓住,哪里還能等到后面和安靖合作?
但對于老人來說,她做這一切并不是為了以恩情來求取他人報償,僅僅是自己想要這么做。
感受著幽如晦握住自己手的體溫,槐大娘的記憶似乎回到了數十年前,被北巡使從冰雪中救出的溫暖。
“父親……母親……對不起……”
“我這一生荒唐古怪,如履薄冰……但終究還是走到了對岸。”
心中喃喃,槐大娘閉上了眼,帶著微笑睡去。
她的氣息微弱了,漸漸斷了。
即便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幽如晦還是眼眶微紅。
失去父母,離開帝廷王府后,槐大娘是第一個真心且沒有任何條件便對她施以善意的人。她不會脆弱到流淚,這也不是槐大娘所希望的,但她仍然會為此感到傷心。
而安靖也默然了一陣,直到他發現不太對勁。
“等等!”
他訝然地看向幽如晦的胸口:“龍玉!”
“如晦!龍玉在發光!”
“什么?”聽到安靖的提醒,幽如晦才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心口以上——的確,龍玉此刻散發出了玄妙的虹光。
它溫如朝霞,黯若暮色,龍玉的光輝好似夜霓,充斥了整個房間。
緊接著,緩緩凝聚在槐大娘已無生機的軀體身上。
于安靖與幽如晦兩人愕然的目光注視下,一輪溫潤如月的命格光輪,以及一個和槐大娘一模一樣的魂魄虛影緩緩從槐大娘的軀體上浮現。
老人的魂魄虛影微微睜開雙眼,她也有點沒搞明白發生了什么,但很快,她的虛影與命格光輪重迭,化作一道流光。
涌入龍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