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斬三人,安靖身披的白底金邊長袍甚至未染上半點血,甚至就連玄鐵長刀的刀刃都光潔如新,沒有沾染半點污濁。
如果是持械的話,他定然能沒有任何意外地斬殺所有來敵吧。無論是誰,哪怕是灰氅武者們都對此沒有任何疑惑。
但,如果是赤手空拳呢?
能理解安靖是想要抓活口的想法,但灰氅武者們還是感受到了一陣深深地羞辱,他們怒吼著揮舞刀劍向前,哪怕是死,也定要在安靖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可答案很明顯。
死也不行。
在四方敵人齊齊揮刃相向時,安靖猛地俯身,這俯身并不是彎腰也不是五體投地,而是整個身體自由落體一般脫力垂下,將身體放松到了極致。
在所有人眼中,安靖的上半身瞬間消失了,所有刀劍都擊空。
而下一瞬,便是起身!
渾身放松的筋骨皮肉都再次收縮,太白皓靈神禁帶來的肉身結構是如此強大,讓安靖如今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大彈簧,一張拉滿了的大弓。
他由下而起,登龍直上!
沉重無比的升龍拳狠狠地轟在了左側灰氅武者的下巴上,巨大無比的力量將下顎骨打碎,凹陷,舌頭瞬間就已經被攪得粉碎,而滿口牙齒更是如同被加熱的玉米粒一般爆射彈出,整個人死的不能更死。
不過這時,其他三位真魔教武者的刀劍也緊隨而至,他們絲毫不管安靖一側就是自己的教友,用盡全力揮砍,籠罩了上中下所有區域,絕對不允許安靖再次閃躲開。
可安靖卻渾不在意。
他雙臂一張,將眼前還未倒下的灰氅武者尸體抱在懷中,然后迅速轉身,以尸體為盾,擋住了三人的夾擊。
緊接著,剩下來的三人都感覺到了自己小腿一空。
不知何時再次俯身的安靖,拾起了自己剛才丟在地上的長刀,以地滾拳斬馬蹄勢斬掉了三人的腿。
當安靖緩緩起身時,只能聽見灰氅武者們無法抑制的哭嚎與慘叫,少年一身白衣已染滿猩紅,卻襯得他膚如白玉,發如墨羽。
“走吧,張掌柜,把這幾個賊人帶上。”
十個呼吸解決了所有敵人,安靖示意已經目瞪口呆,渾身戰戰的利貞當鋪眾人把人都帶上:“我們得快點去報官,不然的話……”
他側過頭,漠然地注視著還在慘嚎的魔教武者們,黑色的瞳孔深處倒映著紅色的光芒:“這群賊人恐怕活不下來。”
“是,是,是……靖爺……”
打了個寒顫,張掌柜沒有任何廢話,渾然不顧血污和那些魔教武者失禁的腥臭,將一個還在慘叫的武者打暈,背在背上。
而兩個伙計也忙不迭放下扁擔——但他們都是尋常人,而灰氅武者身上有不少零碎,還都穿了厚重的皮甲,一個人居然背不起來。
“我和他們不是一伙的,我和他們不是一伙的!我只是被雇來傳話的呀!”
而被捆在扁擔上的探子小劉也嘶聲力竭地尖叫道:“求求爺爺放我下來吧,爺爺,饒乖孫一命吧,我幫你們把這些賊人送官!我不逃!我絕對不逃!我幫你們干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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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靖瞥了眼他,讓已經被嚇的胡言亂語的小劉閉嘴后,便虛斬兩刀。
他的手腕和小腿處出現了一絲血痕,但捆綁他的繩子也斷了,這探子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朝安靖磕了三個響頭,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打暈了剩下來的兩個武者,將其中一個背在身上。
伙計們兩人用扁擔挑著一個,掌柜和探子一人一個,加上安靖,八人便這樣,順順當當又安靜地朝著勘明城官衙走去。
“什么?真魔教?!”
當鄭墨鄭城正知曉,居然有人送來了一批重傷的真魔教武者時,他的心中并沒有半點驚訝,只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恍然,還有深藏的恐懼。
雖然最初他懷疑的是天意教,但后面天意教很快就擺脫了嫌疑——因為他用自己私下的關系詢問了周邊的天意教法壇,對方給出的答復是‘不是我們干的’。
說起來有些不太忠臣,但在西北邊疆地區執政,怎么可能不和天意教打交道?哪怕明面上是仇敵,但無論如何,天意教都是可以交流的對象,哪怕是互相辱罵貶斥,那關鍵時期也是可以交流的。
最簡單的:天意教要的是造反,他們收血稅也是可持續性竭澤而漁,而不是真的要把人全殺了全都祭了。
他們和大辰打,如果是在自己可以爭取的地盤,那肯定會展現出比較懷柔的手段。
假如是天意教的行動,鄭墨覺得最多也就官府這邊死一圈,一些小吏可能都可以活著,甚至可能就死自己一個。
可真魔教就不一樣了。
天意教從來都是自稱神教,而真魔教一向都是以給天魔當狗為豪,這群人根本無法交流,也無法達成共識。
他們如若奪下一個村鎮,一個城市,會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全部都血祭,獻祭給天魔,換取天魔的賞賜與神通。
沒有浪費時間,鄭墨立刻就趕到官衙。
“咦,張掌柜?這……”
他看見了緊張無比的利貞當鋪眾人,看見了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探子劉,還有正在被醫師止血保命,仍處于昏迷的三個魔教武者。
至于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魔教武者,是因為他們身上的灰氅并非是尋常獸皮,而是可以遮蔽地脈探查之能的‘妖魔獸皮’!此物雖然天意教也會制作,但樣式卻截然不同。
側過頭,鄭墨看向張掌柜不禁有些納悶:“怎么是你們?”
倒也不是說信不過張掌柜,對方肯定是良民,鄭墨只是單純的看不起他們的武力——利貞當鋪一行人的實力加起來打個內息如河的鏢師恐怕都困難,他們不可能打敗這些真魔教武者的。
“那位高手去哪兒了?”
他不是蠢人,明白是擊敗這些武者的高手不愿意見他:“那位有什么話留給我?”
“大人……”
而驚魂未定的張掌柜向鄭墨行了一禮,他苦笑道:“逮捕這些真魔教的,的確并非我等,而是一位塵黎大族的年輕俊杰。”
“而他的確給您留了一句話。他說,當心地脈節點,真魔教已經占據了三個地脈節點,或許馬上就會去占據第四第五個。”
“至于他為何不在,卻并不是不愿意見大人您,而是因為他在路上便從這些魔徒口中逼問出了極其重要的情報。”
說到這里,即便還是懷有些許恐懼,但張掌柜懷著欽佩與敬意,看向街道的盡頭:“靖公子他知曉了這些魔徒最近這些天來,用來中轉他們綁架拐賣而來人口的倉庫,如今正馬不停蹄趕往那邊,準備繼續懲惡揚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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