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往日沒有這么大膽。
但今日她的眼中只能看到霍行舟一人,就閉上了雙眼。
她也想放縱片刻。
感受到他切切實實在自己的身邊。
昨夜的那些擔憂都落到了地上,她的手攥住了霍行舟的衣角。
霍行舟咬了咬她的唇。
二樓鐘意的輪椅就在欄桿處,他眼前一片黑暗,沒有聽到什么多余的動靜。明明剛才喬惜聽到車聲后就跑下去了,他讓萬江將他推出來,卻沒有聽到什么說話聲。
有點不對勁。
可鐘意的直覺又告訴他,家里是有人的。
“萬江,他們回來了嗎?”
萬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輕地回了一聲“嗯”。
回來了呢。
他此刻倒是有點慶幸,少爺的眼睛暫時看不見了。
不然該是什么樣的修羅場呀。
鐘意聲音很輕:“他們在做什么?為什么沒聲音?”
萬江:“……”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只能選擇沉默。
鐘意又帶著警告的意味問了一句。
萬江壓低聲音,有點尷尬地說道:“少爺,他們在親嘴。”
他很明顯聽到了鐘意冷哼了一聲。
萬江小聲說道:“少爺,這是他們家。他們要做啥,我們都沒資格攔著。何況霍總和喬小姐已經是夫妻了,兩人都有孩子了。您就不能放手嗎?”
話是這么說。
但鐘意就是覺得有點不爽。
雖然內心也贊同萬江的話,只是霍行舟憑什么要這樣春風得意。
他的手指叩著樓梯的木質欄桿,發出了悶響聲。
“萬江,送我下樓。”
“哦。”
萬江按動了室內電梯,將鐘意給帶了下去。
客廳里的喬惜早就被鐘意的動靜給驚動了,瞬間拉開了和霍行舟的距離。
她看著萬江和鐘意從隱蔽的電梯口走出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但轉而一想。
鐘意現在是看不見的。
所以,她的心中稍稍放松了點。
“霍總回來怎么不告訴我們一聲,我在家等消息也等得很著急。”鐘意的聲音淡淡響起,他不知道霍行舟在哪個方向,便半垂著眼眸看上去有些隨性。
哪怕是瞎了,霍行舟都覺得他太礙眼了。
“鐘少耳目眾多,難道這點消息還查不到嗎?我以為李承被攔下的時候,你就已經知曉了。”霍行舟拉著喬惜的手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又拿了一塊毛毯給她蓋著。
他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抿了幾口。
那略顯的干燥的薄唇,也被潤濕了。
看著漫不經心的。
似乎外面的敵人,被他們一致聯手消滅后。這兩人的關系就越發敵對,不可收拾了。
互相看不順眼。
“我現在不方便,總會漏掉很多消息。”
“那該是你的下屬辦事不力。”
萬江后背一涼。
這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呀。
他什么都沒有做都能被傷到,男人的妒火,實在是不講道理。
“萬江,霍總說你辦事不力。你說怎么辦?”鐘意的語氣帶著一些冷意。
萬江當場就想跑路,他能怎么辦。
以死謝罪嗎?
“霍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少爺身體不適,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安排調度。您有問題就找我,任打任罵。”萬江認錯認得很快。
他已經背鍋背習慣了。
霍行舟看他們的關系如此親密不可摧毀,心中泛起了壞水。盯著萬江看了又看,將他看得后背發毛。
“萬江,我記得你一開始并不是你們鐘少的人吧。”
“雖然一開始是老太爺讓我去鐘少身邊的,但我知道鐘少一定是人中龍鳳,便棄暗投明了。”他想起一開始那段時間,也確實是難熬。
每天都處于被懷疑的狀態,生怕鐘少一不小心就把他給弄死了。
還好,現在已經熬出頭了。
“霍總,你提之前的事是做什么?”
鐘意倒是一下子就清楚了霍行舟的打算,“霍行舟,你用不著挑撥離間。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了,我從未后悔過那樣做。”
“嗯,確實像是鐘少的作風。不過就是將人綁走嚴刑拷打,來試探對你的忠誠。看萬江是否會說出關于你的秘密,不過結果還好。他一個字都沒說……”
萬江愣了一下。
是鐘少做的?
連喬惜都有點不相信。
但想了想鐘意在帝都的處境,便能夠理解了。
他做這種事,是迫不得已的。要是身邊被安插了釘子,什么時候被弄死的都不知道。思及此,她更有些唏噓難受。
鐘意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萬江,你要是現在不想替我做事,便也可以離開。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
“不!”
萬江果斷拒絕,“能替鐘少做事是我的榮幸。雖然您做了那種事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站在您的角度我覺得是正確的。也使我們之間沒有什么隔閡,我愿意一直為您做事。”
這種時候,聰明人都知道應該怎么選。
雖然那嚴刑拷打是真的疼,但現在過去了。未來的榮華富貴在等著他,他很快就會成為鐘少手底下的第一人了。
“霍總,看來你挑撥離間用錯了地方。”
“不,我只是消除你的疑心病。有萬江這樣一個好下屬,真叫人羨慕呀。”
孫威猛走到門口,一聽霍行舟居然羨慕鐘意有個好狗腿,忍不住說道:“我難道還比不過萬江嗎?論起忠心誰都比不過我。霍行舟你可別羨慕其他人了。萬江這個榆木疙瘩,只知道按命令辦事,而我卻知道舉一反三!”
這波拉踩太明顯,連萬江都無語了。
沒人會自降身價和孫少去爭論這件事。
不過外面的車聲倒是打破了這片刻的沉默。
“錢嬸,是什么人?”
錢嬸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少爺,外面陣仗很大。來了好幾輛車,我不知道是哪家的車牌。但為首的是位老先生,看著很威嚴。他說,是來見鐘少爺的。”
來人的身份很清楚了。
鐘老太爺上門了。
萬江快步往外走了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低聲問道:“要見嗎?”
鐘意的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看來他的身體好了許多,竟還能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