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貞美仰著頭,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看著裴政,聲音軟噥像是摻了蜜糖,又帶著些許淡淡的酸澀。
“姐夫為什么會覺得有人指使我呢?”
“別裝無辜。你給我下藥和我發生關系,又引來這么多人圍觀害我顏面掃地,難道不是有人指使嗎?”
裴政這輩子都沒有丟過這么大的臉。
一想到往后那些看不起的人,都會在背后對他議論紛紛挑戰他的威嚴,他的自尊心就受不了。
趙貞美的臉頰上還有裴夫人留下的巴掌印,平日的嬌媚更添了一份楚楚可憐。
“藥是我下的,可我沒有指使別人來圍觀。我怎么會做這種傷害你的事呢?”
“為什么要給我下藥?”
“為什么?”
趙貞美倔強地看著他,“因為我嫉妒姐姐能夠嫁給你。明明先喜歡上你的人是我,可家里還是決定將姐姐嫁給你。我不甘心才會在新婚夜做出那種事……那個孩子你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
任誰知道自己有個兒子流落在外面都會動容的。
何況裴政確實需要一個繼承人。
趙貞美回國帶來的消息,讓他又驚又怒。最終秘密派人去國外做了親子鑒定,她撫養的那個孩子竟真是他的!
比他的兩個女兒還要大一些!
是那一年新婚夜,她故意進了他的房間。
“姐夫,我和那個人已經離婚了。這么多年我們沒感情,都是父母為了姐姐才故意將我遠嫁的。現在長輩去世了,沒有人能夠阻攔我們了。我不和姐姐爭什么位子,我只想留在國內能偶爾看到你。”
趙貞美長得很漂亮,她的美麗并不膚淺。
繞是裴政聽了這番話,心中也有一絲絲觸動。
只是今天的事鬧得太大!
有些難以收場。
他沒那么輕易原諒趙貞美。
“等訂婚宴后,你就搬出去住。”
“可……”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那個孩子要盡快接回國……”
裴政其實沒有那么迫切想要一個兒子,他的年紀還能生。哪怕趙雅茹生不了,也能找其他人。當務之急便是帝都局勢,他想要登頂!
再考慮裴家繼承人的事,可外邊冒出來一個也算是省了力氣。
若是那孩子沒什么出息,他還可以另作打算,重新生個孩子自己培養。
對裴政來說就是雙保險。
裴政穿好衣服回頭看著她說道:“在帝都老實一點,別出去招蜂引蝶。”
“好。”
趙貞美看他并不是要將她趕走,倒是安心了很多。她可以慢慢努力,靠著孩子爬上他妻子的位子。
不知道今晚是誰安排撞破她和裴政的“奸情”,但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那曖昧糜亂的一幕打破了外界對裴政的看法,撕碎了正人君子的偽裝。
往后她上位,那些賓客也不用太過驚訝了。
裴政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門,便看到走廊上擁擠不堪的人群。他心中有些氣怒,趙雅茹竟然沒有想到疏散賓客,將大事化小。
但他表面還是很平靜,看著人群說道:“今晚是我沒有處理好私人感情,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我們裴家將給各位準備一份豐厚的禮物,表達我們的歉意。”
這話也只能這么說,但卻有人不買賬。
鐘意靠在一旁慢悠悠地說道:“我怎么聽說裴總準備將離婚的小姨子介紹給我大哥認識,促成一對。到最后竟然是你親自笑納,還是在我大哥的休息室。這說不通呀……”
是說不通。
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件事里有古怪,偏偏裴政還認下了。
鐘意是一盆一盆臟水往他們身上潑:“除非你們是三個人一起玩游戲。”
他話音落下。
許多人的表情都變了。
三個人?
鐘凌霄、裴政和趙貞美?玩得這么花?
鐘凌霄私生活確實很混亂,女人不少,有可能做出這種事。趙貞美是國外上流社會有名的交際花,到處散發魅力,也有可能干這種事。
至于裴政……
他們的眼神在他身上掃了又掃。今天之前,他們覺得裴政是正人君子。
今天之后就不一定了。
所以還真像是鐘意說的三個人一塊兒玩。
“嘖嘖,真是沒想到。豪門都玩得這么開嗎?”
“也不知道是羨慕趙貞美,還是羨慕這兩位……”
“只有我覺得這里面有陰謀嗎?”
裴政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跳:“鐘少,請慎言!有什么恩怨我們私下解決,今日是我弟弟的訂婚宴。”
“是呀,你還記得是你弟弟的訂婚宴?真是一刻都等不及。”
噗嗤!
不少人捂著嘴笑。
裴政顏面掃地,迫不得已要提前結束這場訂婚宴。他已經用自己最大的耐心,來敷衍賓客們了。只說是要處理家事,時間不早了請各位早些散場。
裴政冷著臉不再客套,下了逐客令。
第二世家的傲氣這一刻顯露無疑。
有些賓客不太好意思,當場告辭,心中暗嘆真沒意思。敢做不敢當,既然都干了有什么怕別人不知道的,不就是找了個女人嗎?
只是鐘意沒有挪動半步。
裴政陰沉著臉:“鐘少不走嗎?難道要留在這里過夜?”
鐘意云淡風輕地笑了笑,“還有事情沒了結呢。我看霍總和謝總也不太想走……”
裴政看著他們幾人,怒火中燒:“還有什么事?”
那些原本要離開的賓客一聽到動靜,又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八卦。
難道裴家的大戲還沒唱完呀。
“裴總真沒有待客之道。”鐘意換了個姿勢揚聲說道,“上回我在十三灣碼頭差點丟了性命,這次訂婚宴霍總的妹妹也差點出了意外。當然裴總那會兒還在溫柔鄉,可能不清楚。”
鐘意發難:“可我覺得這件事很蹊蹺,霍思嬌落入海中,剛好裴家甲板上的監控就壞了。裴總,是不是很巧?”
一旁的趙雅茹臉色一白,連忙說道:“霍小姐是喝醉了酒意外落水的,我們裴家確實有責任。我已經派人去修監控了……”
鐘意看向臉色蒼白的霍思嬌問道:“霍小姐是意外落水的嗎?”
霍思嬌再不明白這些人是想要替她討回公道,這二十多年就白活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么依仗,但是她知道自己此刻該說什么。
“不是意外!是有人推我下去的!”
她聲音脆亮,語氣憤憤。
話音落下,賓客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