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有些安靜,孫威猛的飯菜都卡在喉間差點將自己噎死。
他這才察覺到自己可能是說錯話了。
霍行舟是真的沒準備呀!
喬惜打著圓場:“不用特別準備禮物,行舟陪著我一塊過年就是最大的禮物了。”
還真是偏袒。
霍行舟掀開薄唇說道:“準備了的,現在不合適。”
喬惜有點好奇,他什么時候準備了禮物。
鐘意懶散地說道:“我們是否有機會看看霍總到底準備了什么驚喜?”
“沒機會。”
霍行舟對上他那雙眸子說道,“夫妻之間的情趣,不適合和外人說。”
一句話直接將鐘意給堵了回去。
鐘意自討沒趣。
孫威猛和老陳跟著插科打諢,將這點不愉快給掩了過去。年夜飯后,整個帝都的上空很安靜,唯獨霍家花園別墅的上空是五光十色的煙花。
璀璨奪目。
市區內是禁放煙花爆竹的,但霍行舟提前申請了,用足了心思。
喬惜望著夜空,不自覺地想起了自己生日宴那一天。
第一次有一個人為她舉辦那樣盛大的生日宴。
現在,也是同樣的人和她度過了人生中最有意義的新年。
程寒站在別墅門口,感受到凜冽的寒風說道:“今晚可能是最平靜的一晚了,接下來的帝都可能會動蕩不安。”
鐘意看著和霍行舟相攜站在不遠處的喬惜說道,“您真的決定要站出來揭露一切嗎?那樣會傷害到您和您的女兒。”
“緘口不言,會傷到更多人。喬丫頭努力地想要為中醫界做更多的事,我總不能拖后腿。再說清念的病情也有好轉,陸半農絕對不會想到我還活著。”
程寒的身形看著佝僂了許多,他真的老了。
“嗯。”
“鐘意,你年紀也不小了。早點成家,找個能陪你過一輩子的人。”這樣孤零零一個人的感受,越是上了年紀越能感覺到那股凄涼。
程寒是最能體會的。
“您也要催婚嗎?”
“我是看出你心思不正。霍家小子還不錯,堪堪配得上我徒弟。”
“那我呢?若是沒有他的話,我行嗎?”
程寒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說道:“不行。你看似處處為她著想,順著她,可一到關鍵時候就自己做主,自以為是的犧牲對她來說其實不公平。霍家小子不會,有什么事他倆是一塊擔的,這樣才是夫妻。”
不論福禍,都會將選擇權交給對方。
程寒的話,說透了。
鐘意反駁:“難道將她置身險境才是好的選擇嗎?那不是拖她下水嗎?您的意思是當初我假死離開錯了嗎?”
“這事沒有對錯,但也許她樂意被你拖累呢?這次你會為了她的安危犧牲,下一次是否也會再次拋棄?她始終活得不心安,這份情太重了尋常人擔不起。”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鐘意啞口無言。
也許是聽進心里去了,可還想反駁卻說不出什么有道理的話。
那張如玉的俊臉有些難看。
他的余光瞥見喬惜,真的笑得很開心。
只是,不甘心。
喬惜的臉蛋被外面的寒風吹得發紅,她拉著霍行舟的手問道:“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禮物嗎?”
“不是。”
“還不是?其實你要是沒準備我也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不想在阿意的面前落了面子。”
“等回房再給你看。”
“好啊。”
喬惜笑說著話,拿出震動的手機回復了幾條消息。
她給柳家每一個人都發了新年快樂,包括柳慧敏。
還特意給遠在非洲的舒雪打了一通電話,別的時候她或許不會接,但這樣特殊的日子她一定在慶祝國內的新年。
果然。
電話震動了一會兒就接了起來。
舒雪的聲音有些沙啞:“喂,喬惜。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聲音聽著有點不對勁,是感冒了嗎?”
“啊……沒有!”
舒雪的聲音被沖撞得破碎,電話那頭還隱約傳來很不一樣的聲音。
“喬惜,你……你找我有事嗎?”舒雪喘息著問道,伸出美腿踢了踢。
“只是想和你說聲新年快樂,你援非的時間就要到了吧?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們也應該要回到海城了。到時候我們又能經常見面了,我很想你。”
“我也……嗯。”
喬惜的耳根有些發燙,聲音小了一些:“你那邊……是不是還有別人啊?”
她聽到了!
那些聲音并不陌生。
“嗯,一只海狗來……找我了!嘶,周煜你別咬我!”
“那不打擾了。”
喬惜火速掛斷了電話。
戰斗機一般的海狗不好惹。
電話那頭。
醫療隊臨時駐扎休息的房間內。
舒雪狠狠踹了周煜一腳:“我和我姐妹聊天,你非要作亂是不是?”
周煜的額上都是熱汗,俯身說道:“不讓她知道是我在這里,她懷疑你偷人怎么辦。”
“狗嘴吐不出象牙。”
周煜嬉皮笑臉地說道:“我是海狗嘛,專門來陪你過除夕的海狗。”
“貧嘴!”
“你也很享受啊。”
“周煜你要死呀!”
“一個月不開葷,我確實想你想得要死了!今晚就給你留下一個印象深刻的跨年,繼續!”
舒雪真的要死了!
看著墻壁上的時鐘緩緩轉動,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么慢。
四肢酸軟,明天肯定起不來了。
而這樣特殊的日子,各處都有溫馨。
海城柳家更是特意給喬惜和霍行舟留了位子,柳慧敏希望明年能夠和女兒一塊過年,只要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就足夠了。
霍家老爺子孤家寡人一個,以為自己只能一個人過年,卻沒想到一直利用的小兒子竟然特意上門陪他吃年夜飯,雖然小兒媳的臉色不是很好,但卻也沒發作。
帝都陸家大辦酒席,請了本家旁系的親戚一起慶祝陸家進入四大家族,陸映雪更是成為家族榮光。
她被捧上了天,所有人都認為她拿下中醫協會的會長,將會在新年有更多的作為,為自己成為最年輕的國醫打下堅實的基礎。
而在帝都的一個大平層公寓中卻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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