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凱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隨意地重復了一句:“鐘意啊。”
喬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哪個字?”
“意思的意,意義的意。”
金凱笑著說道:“這名字還挺有意思的,鐘意!也不知道他以后鐘意誰。”
喬惜的腦袋嗡嗡的。
他姓鐘。
他叫鐘意。
阿意也是姓鐘。
雖然阿意不喜歡別人連名帶姓叫他,可喬惜當年是聽到程爺爺喊他鐘意的。
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長相相似,同名同姓的人呢?
可是阿意真的死了!
那鐘意是誰?
喬惜的腦袋亂成了一團線,怎么都理不清。
無數的念頭從她的腦袋里蹦出來,她想要迫切地找到那位鐘少問個清楚。
可他分明就是不認得她的模樣,怎么好突兀質問呢!
金凱看到她的臉色煞白,失魂落魄的模樣,便有些擔憂地問道:“少夫人,是我說錯什么話了嗎?您的臉色很難看,霍總今日說過您身體不適,今天不來給我們體檢的。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喬惜搖了搖頭。
她看著金凱,輕聲問道:“金總,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可能存在兩個長相差不多,名字又相同的人呢?”
金凱笑得爽朗:“當然可能啊!千千世界,無奇不有,那一定是莫大的緣分了!”
喬惜微微閉了閉雙眼:“你說的是。死人怎么可能復生呢!”
若說當初阿意是失蹤了,她還可能抱有這樣的幻想。
可他是死了,她親眼看到他下葬的。
她真是癡人說夢。
“少夫人,您是來找霍總的嗎?要不我們一塊上去吧,最近我們在討論重啟未來城項目呢。那么一塊好地皮可不能浪費了。”
喬惜點了點頭,她跟著金凱進了電梯。
金凱按下了樓層,余光不住地看向她:“少夫人,您真的沒事嗎?”
喬惜搖了搖頭:“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有分寸的。不過就是氣血不足,過段時間就好了。”她想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連金凱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詢問。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心態。
千萬別讓霍行舟擔心!
電梯很快就到了,喬惜回頭對金凱說道:“金總,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好的,少夫人。那有什么吩咐您盡管說,千萬別客氣。”
“嗯。”
喬惜走出電梯,從長廊走了過去。她看到長廊盡頭,光影明滅處身材高大頎長的男人表情嚴肅,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文件,在和中高層討論。
喬惜沒有打擾,倒是周煜最眼尖。
他伸出手肘捅了捅霍行舟,擠眉弄眼地說道:“哎,你老婆來查崗了!還不趕緊過去,這項目我們來評估就好了,你一個大老板別摻和。”
霍行舟抬眸,朝著喬惜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寒冰融化。
他將厚重的文件丟給周煜:“周五之前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
周煜氣鼓鼓:“周五太快了,你沒人性呀!怎么都得下周五啊!”
霍行舟眉眼一挑,冷淡的眸子掃過他:“我是大老板,我說了算。能者多勞,最近沒應酬你多上心。”
“霍二,你是要搞死我呀!我不應酬,但我有夜生活啊!”
霍行舟嗤笑了一聲:“你有嗎?”
周煜氣短,好像沒有。
舒雪和他鬧得很難看,她和他接吻被秦源看見了,秦源居然也愿意接下這頂綠帽子。那男人一定居心叵測,圖的就是舒雪的人脈。
周煜煩躁極了,現在去找舒雪也大多會吃個閉門羹。
霍行舟諷刺得對極了,他周煜已經沒有了夜生活,對別的妹妹也沒有什么興致,居然真的被舒雪給勾住了。
愛情的苦呀,怎么就落到了他周煜的身上!
“好好干。”
霍行舟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的事業很重要。”
“屁,你結婚后就再也不喜歡加班了!”
其他人都捂著嘴笑,在天元集團除了周總和金總外,沒有人敢和霍總頂嘴了。
霍行舟邁著長腿走向喬惜,他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往辦公室一邊走一邊問道。
“怎么沒在家里休息?”
喬惜抿著泛白的嘴唇說道:“待不住,我今天去海城中醫協會抽簽了。”
男人眉眼閃過訝異。
喬惜和他進了門,輕輕關上房門說道:“我有件事要和你坦白,老陳說你早就知道了。但我必須表態,不能當成你對我的縱容。”
“昨天在巴洛克餐廳,我和向明珠打賭了,找了鐘少的助理萬江替我們做見證。老陳說你在普通的社交軟件上給我降了熱度,但中醫內部的論壇沒有辦法撤掉。”
“霍行舟,很謝謝你努力維護我的心情。但向明珠以及她背后的那些人,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所以下次他們想要掀起熱度,我們就火上澆油,助他們一臂之力吧。”
喬惜眉眼帶著平淡的笑意:“是你教我的,高風險高回報。參加這一場比賽就是高風險,那么我想要得到高回報,沒問題吧?”
她無所謂向明珠把這事弄得人盡皆知。
如果贏了,她大賺!
如果她輸了,向明珠也一定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國醫程寒的徒弟輸了!
沒差別!
那不如就鬧大點好了!
她骨子里被羈押了二十二年的叛逆,一朝冒了頭!
霍行舟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你做了決定,我還能有什么異議呢?我只是不愿意那些不了解的人隨意評判你。”
喬惜摟住了他的腰:“我沒那么脆弱。嘴巴長在他們身上,隨他們說去吧。”
她被議論的還少嗎?
霍行舟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肚子,低聲說道:“還疼嗎?幸好在這種關鍵時候,你沒懷孕。不然母親一定將你當成國寶護著。”
可他心底卻有些郁悶。
明明兩人沒有再做措施了,夜夜笙歌,卻依舊沒有懷上。
喬惜嘴角微微上揚:“孩子的事,靠緣分,強求不來的。”
她倒沒覺得孩子會影響什么,不過一個比賽而已。
她眼眸閃了閃,輕聲說道:“我在樓下的時候,撞見鐘少了。他是來和你談未來城項目的嗎?”
聽她提起鐘少。
霍行舟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我怎么覺得你格外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