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不能吧？”黎諾微微詫異，“我聽霍時謙他們說，云家是做了鑒定的，確認是云深。”她說著抬手握住慕晚檸的手，“你別胡思亂想，本來懷孕的時候，情緒就容易受到影響，一件事一件事的解決。”
慕晚檸微微點點頭，“諾諾，謝謝你。”
“跟我還說這些，走吧，送你回去。”黎諾說著抬手解開安全帶。
“不用了。”慕晚檸拒絕，“我想一個人呆會，靜一靜。”
黎諾猶豫了下，才開口道，“行，那你回去也早點休息，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季琛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打開門的時候，他叫人送回來的飯就放在旁邊的柜子上，袋子都沒有打開，顯然飯也沒有吃。
今晚云霆叫他們出去喝酒，因為什么，別人不清楚，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他叫人給慕晚檸送飯的時候，云霆已經喝醉了，但還是記得叮囑他可以送一個微微帶些辣味的菜，慕晚檸喜歡吃辣。
他換了鞋繼續往里面走，慕晚檸的房間里面是黑的，沒有燈光，但是送飯菜的人說送到了她手上，人顯然是在家的。
他猶豫了下，抬手敲了敲門。
等了會，里面沒有回應，他便抬手推開門。
窗簾是開著的，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再加上走廊的燈光，房間里面也不算暗，他也看清慕晚檸抱著腿坐在窗邊的沙發上，臉沖著窗子外面，不知道是沒聽見什么聲音，還是聽見了也不想理會。
季琛抬手開了燈。
慕晚檸這才下意識地轉過頭，但是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抬手擦了擦臉。
季琛擰了擰眉，在門口站了會，才走過去，在沙發尾停了下來，也沒有去看慕晚檸，只是跟她目光一樣，看著窗外，隔了會才問，“怎么，吵架了？”
他下午辦事回來的時候，慕晚檸正好和黎諾一起出門，那會還有說有笑的，她也沒有避諱，說去云家老宅那邊。
她不太可能去見云霆的父母，那顯然是去找云深。
慕晚檸垂著頭沒說話。
“看樣子，原來心心念念的人回來了，也不一定是好事，也許跟記憶里的不一樣，也許有更多已經發生的事情橫在了兩個人中間。”季琛繼續道，“可能人就應該接受現實，別再抓著過去不放。”
慕晚檸擰了下眉，只是說，“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季琛輕笑了一聲，“這月光可真好。”
慕晚檸轉頭看他，他這話意有所指，不就是在諷刺云深是她的白月光？
季琛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明后天就可以安排你媽媽去萊北了，也可以她先去，你處理好這邊的事再過去，不過你要是不放心，就一起去。”他說完頓了頓，“航線申請也沒那么容易，你們一起去，我可以安排專機接一次，但要是分開，就不確定了。”
“一起去吧，明天就出發。”慕晚檸收回目光，“我媽在上京，我得先去接她。”
“也可以從上京出發。”季琛又道，“那就早點休息吧。”說完他轉身往外面走，走了幾步又轉過頭，“晚上吃飯了么？”
慕晚檸抿了下唇，“吃過了回來的。”
季琛看了她會，顯然不信她的話，但是她都已經這么說了，肯定是不想吃東西，他再勉強也沒什么意義，便沒再說話，離開了房間，安排好行程之后，轉手給云霆發了一份。
只不過云霆這會還醉著，就算是看到，也是明天中午以后的事了。
慕晚檸聽著門關上，才站起身，去洗了一把臉回來，給云深發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明天要陪著慕嵐去萊北的事。
她回來之后，云深一直都沒有動靜，即便是到現在，也沒有發過信息打過電話。
她發了這條信息之后，云深倒是很快回了信息，如果你真的非要跟季琛走這么近，相信他，欠他人情，又非要在這個時候去萊北，那我也可能要重新考慮我們的關系了。
慕晚檸捏著手機，低頭臉靠在膝蓋上，沉默了半響，才壓著所有的情緒回了一條，阿深，我知道這幾年在萊北的記憶對你來說不算好，你不想再回萊北，不想跟萊北扯上關系，我都能理解。
但如果不是季琛，你現在可能還在被楚明哲囚禁。
我可以答應你，這次之后不會再去萊北，也可以跟季琛徹底劃清界限。
但是媽媽我只有一個，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如果換到你自己的身上，你是不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媽媽明明有機會手術，可偏要拒絕，偏要讓她繼續這么辛苦難受，等著下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等到的機會。
我不是不相信你以后能幫忙找到合適的心臟，我相信你，但都需要時間，可我媽媽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可以等，我不想賭。
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這一次云深很久都沒有回復，再回復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后了，也只是簡單的說，祝你媽媽手術順利。
慕晚檸看著信息，沒有再說什么，抬手揉了揉眉心，把手機隨手放在了一邊。
幾分鐘以后，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她下意識地以為是云深打了電話過來，立刻把手機拿過來，可是才發現上面顯示的是云霆的名字。
她閉了閉眼，又把手機放了下來。
鈴聲響過一次，對方像是也不死心，再次打了過來。
她盯著手機看了會，才把電話接了起來，但也沒有說話。
電話那邊也是安靜的。
她等了會，不見云霆說什么，就掛斷了電話。
只是電話剛剛掛斷，云霆就又打了過來。
她再接通，他還是沒說話，可一掛斷，他就又打。
慕晚檸這次接起來，終于忍不住沒耐心地道，“你有什么事就說。”
“你不說話我就掛了，你也別再打過來了，我要睡覺了。”慕晚檸又道。
這一次微微停頓了幾秒鐘之后，云霆才低聲道，“你不是總是不讓我出聲么？我不說話，你又嫌棄我不說話，那我應該怎么辦？你說，我應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