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檸眸色沉了沉，沒有接話。
云霆從口袋里摸出一樣東西，塞進她的手里，“給你。”
慕晚檸抬起手，才見到是書簽。
周五陳書寒給她書簽的時候，她雖然沒有拿起來看，但也見到書簽確實有些磨損已經舊了，但現在手上這枚，卻是嶄新的，可見在主人手里是很愛惜的。
“有些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有，沒必要去跟別人說。”云霆低聲道。
慕晚檸拿著書簽，只覺得邊緣硌得她手心生疼，半響才道，“云霆，你車禍撞壞腦袋之后去復查過么？”
“怎么？”云霆抬頭看她，不解她為什么提到這個。
“沒事，突然想起來，你沒事還是應該去做個檢查。”慕晚檸說著想要推開他。
“是應該查一查，你當時給我做手術的時候，是不是在我腦袋里放了什么。”云霆握住她的手，“有沒有？”
他說著低頭吻了吻她的手指。
慕晚檸眉心狠狠地皺起來，“我頭發沒干，要去吹頭發了。”
“我幫你。”云霆起了身。
“不用。”慕晚檸拒絕。
云霆站在床邊笑著看她，“那天晚上你不是央求我幫你吹頭發么？還說喜歡，今天就不喜歡了？”
“我沒……”慕晚檸否認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那天晚上，她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是空白的。
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情況，是解離癥的表現，可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癥狀了。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見她沒再說話，云霆去拿了吹風機回來。
看著他插插頭，慕晚檸才低聲道，“我之前生過病。”
“我知道。”云霆轉頭看她，“我問了醫生，說你如果不再受什么刺激，應該不會再復發，沒必要小題大做。”
慕晚檸想說的不是這個，她想說，如果在她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對云霆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應該都是把他當成別人了。
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來。
云霆打開了吹風機，慕晚檸垂下眼，沒再說話。
他的動作輕柔，吹風機的溫度也剛好，慕晚檸臉靠在膝蓋上，側頭看著一旁。
云深第一次幫她吹頭發的時候，手指像是不聽使喚，弄疼了她好幾次，還拽斷了幾根頭發，疼得她張牙舞爪的跟他鬧成一團。
那之后，云深幫她吹頭發的技術一次比一次熟練。
有時候甚至吹著吹著，她就靠在云深身上睡著了。
慕晚檸沉浸在回憶里，下意識地說了句，“阿深，我現在頭發比以前短，不用再吹那么久了。”
吹風機的聲音掩蓋住了她的聲音，云霆聽見她說了句話，可卻沒聽清，就關了吹風機問她，“你說什么？”
“我說我現在……”慕晚檸抬起頭，卻突然意識到什么，剩下的半句話卡在了喉嚨里面，好半響才慢慢地道，“我說我有點困了。”
云霆輕輕皺了下眉，顯然她剛才說的那句話不只是這幾個字，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干的七七八八了，便低頭在她臉上吻了下，“那我去洗澡，等我回來一起睡。”
慕晚檸沒說話，裹著被子躺在了床上。
云霆倒是很快就洗了澡回來，鉆進被子里的時候，身上還微微帶著濕氣，慕晚檸背對著他趴在床上，他抬手攬住她的腰，壓在胸口一個月的毫無來由的煩躁像是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慕晚檸睜眼看著自己的手指，毫無睡意。
因為她的呼吸聲一直沒有變得緩慢平穩，云霆自然也知道她還沒睡著，便把她往自己的懷里拽了拽，“睡不著么？”
“嗯。”慕晚檸也沒否認，“一個人睡習慣了，你胳膊壓得我有點喘不過氣。”
喘不過氣是真的，但跟云霆的胳膊關系其實不大，慕晚檸只是覺得胸口憋得慌。
“要是早一點，這兩年你怎么也習慣了。”云霆又靠近了些。
慕晚檸側過身看著他，眉心輕輕蹙了下，“你別說話。”
“怎么？”云霆不解。
“你別說話，閉上眼睛。”慕晚檸又道。
云霆看了她會，才照做。
慕晚檸看著他的臉，抬手輕輕拂過他的眉眼，指腹最后落在他的唇角，如果他不說話，如果看不到他和云深完全不同的眼神，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張臉，確實可以讓她平和不少。
她低下頭，額頭抵在他的下巴上，輕聲道，“別說話，睡吧。”
但靠得太近，又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和云深是不一樣的。
以前沒有在意那么多，可是現在她卻越來越能感受到他和云深的不同。
她閉著眼，無聲地嘆了口氣。
云霆第二天早上起來，神清氣爽，就連來接他的韓霖都能感覺到他眼底眉梢帶著些許笑意。
他這邊開心的去公司上班，片場卻一點都不太平。
慕晚檸剛吃過早飯，就接到楊晴打來的電話，說林一涵身體不舒服，讓她趕緊過去看看。
估摸著這會才剛剛開拍，林一涵就開始有幺蛾子，慕晚檸隱隱地覺得，這戲四個月大概是拍不完的。
她到片場的時候，一群人緊張地圍著林一涵，楊晴正拿著個便攜的吸氧瓶給她吸氧。
婦產科的趙醫生已經到了，正在給林一涵測血壓心跳。
慕晚檸掃了一眼測量結果，除了心跳略微有點快但也算是在正常范圍內，沒什么異常。
另外一邊，沈輕正在哭訴，“郁導，她分明就是故意的，你瞧瞧，我的臉都被打腫了，后面的戲怎么拍啊？”
“自己不要臉，還怕人打么？”有人低聲嘀咕了一聲。
“就是，昨晚不是一直扒著云總，這會倒是讓云總出來給撐腰啊。”
“小題大做的，云總會管這種事？當演員就敬業點，這么嬌氣干脆不要演了。”
沈輕聽著這議論聲，心里更是委屈，昨晚她要是真爬上云霆的床了，今天林一涵找她茬，她也敢跟她硬剛，可關鍵是……
她想著也朝林一涵這邊看過去，驀地看到慕晚檸的身影。
她的哭聲都停了一瞬。
郁硯站在兩撥人的中間，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我不管你們都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進了我的劇組，就都是演員，別在這里給我搞雌競，能拍就拍，不能拍趁早跟我說，有大把的人選。十分鐘之后，重新開拍，第一鏡過不了，今天誰都別收工。”
導演吼完，場上瞬間就都安靜了。
林一涵又坐了會，率先開口，“我好多了，我去備場吧。”說著就起身往自己的點位走。
沈輕那邊她的經紀人低聲勸了她好一會，也開始補妝。
慕晚檸來了個寂寞，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被人拽住胳膊，她轉過頭，便見沈輕盯著她。
“昨晚在云總房間的明明是你。”沈輕壓低了聲音，“我這算是替你背鍋，云總故意帶我回去給別人看，就是為了幫你擋槍是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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