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背對著慕晚檸，脫掉了身上的家居服。
看著他的背影，慕晚檸抬起手，指尖輕撫他的后背，他車禍的時候，傷幾乎都在前面，后背沒什么傷，自然沒什么疤痕。
云霆輕輕皺了下眉頭，穿衣服的動作也跟著頓了一下。
慕晚檸突然往前一步，從背后抱住他。
“慕晚檸……”
“你別動，也別說話，讓我抱一會。”慕晚檸的手收緊了些。
云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過了好半天，他聽見慕晚檸輕聲道，“我很想你。”
“你想我昨天晚上跑到廚房去跟別人聊天，想我又要躲著我？”云霆忍不住出聲反問，“慕晚檸，你演技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他的聲音讓慕晚檸的眸色沉了沉，她慢慢地放開手，轉身回到了床上。
沒聽到回應，云霆轉頭看過去，便見到慕晚檸靠坐在床頭發呆。
他擰起眉，把家居服穿好，繞到另外一側上了床，“衣服換了，抱也抱了，不睡覺發什么呆？”
慕晚檸像是這才回過神來，默默地抬手關燈，然后躺了下來。
黑暗中，云霆的眉心卻一直沒有舒展，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最后只能歸結為是慕晚檸竟然沒跟他吵架，都躺在床上了也沒往他身邊湊。
他有些煩躁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閉上眼睛打算睡了。
只是剛剛翻過來，慕晚檸就突然湊過來，從背后抱住他。
“我還以為你出息了。”云霆輕笑了一聲。
“你怕我碰你就不該睡床上。”慕晚檸這次倒是回了一句。
云霆沒有動，隔了會才問，“你為什么不答應我媽？云氏集團整條醫療業務線，也很誘人了。”
“對別人來說很誘人，但我不在乎這些。”慕晚檸聲音有些沉悶，“我在乎的人，在金城，我就不會離開金城。”
云霆眸色一凜，宋錦書已經說了她出國，他從頭到尾都去陪她，雖然這是宋錦書說的，他也沒答應，但慕晚檸還是拒絕了。
現在說是因為她在乎的人在金城。
顯然這個人并不是他。
她像個瘋子一樣追他三年，說什么喜歡他愛他，現在抱著他卻又說在乎的是別人？
“呵。”云霆冷笑了一聲，“我真是好奇，季琛孑然一身，沒人管得了他，他要是真想和你在一起，中間沒有任何阻力。我也不攔著你隨時都能離婚，你們就雙向奔赴了不是挺好么？”
慕晚檸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要跟你說多少次，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這種關系，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后也不會是。”
“那我倒是好奇了，這個讓你在乎的又在金城的人，是誰。”云霆的語氣顯然依舊是不信。
慕晚檸輕輕皺了下眉，最后才說，“除了你，還有誰？”
“我媽不是說了我會去陪你？”云霆又問。
“你會去么？”慕晚檸反問，“你偶爾出差，但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金城，你在金城都躲著我，我想見你都很難，更何況去了國外？現在起碼咱媽一兩周過來一次，你肯定要回來，她不可能一兩周出國一趟，就算你去了國外，到底在哪，隔著那么遠，咱們也管不了你。”
“如果我真的會去呢？”沉默了會，云霆繼續問。
“你也說了是如果，況且咱媽其實并不會讓你去。”慕晚檸看著黑暗，目光有些渙散，“大概她可能覺得，如果你哥不離開她，就不會出意外，所以她現在應該是希望你一直呆在她身邊。”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云霆抓住她的手腕。
慕晚檸以為他要推開她，卻感覺他突然側身過來，她的手被他按在枕頭上，人也跟著壓了下來。
她下意識地偏頭躲開，云霆的唇落在她的臉頰上。
“深情告白的話都說了，現在又躲什么？”云霆的語氣里帶著些許不耐煩。
“給我點時間。”慕晚檸擰著眉。
“這三年你都沒做好這樣的準備么？嗯？你脫光衣服往我身上爬的時候就沒做這樣的準備么？”云霆嗤笑，“還是說你剛才說的話，都是昧著良心說的？”
“以前……是可以。”慕晚檸閉上眼睛，“但現在不行，現在我……”
以前她大多數時候，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誰。
但現在她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不是他。
她痛恨這種清醒。
“以前？”云霆瞇了瞇眼，“什么時候以前？”他想了會她最近的變化，“跳樓以前？”
“是。”慕晚檸沒有否認，“你看著我跳下去無動于衷，我躺在醫院里你不聞不問，如果一個人愛我，怎么會一點都不在乎我？你不是他……你不是那個愛我的人，我已經在嘗試著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我需要時間。”
她說著抬手輕輕地撫著他的臉頰，“也許有一天，你會變成他，會愛我，會在乎我，會對我好，但也不是現在不是么？我們都需要時間。”
“我能接受你的存在，就已經夠寬容了，你還想跟我談情說愛？慕晚檸，你得學會知足。”云霆放開手，重新躺下，顯然已經沒了什么興趣。
“我很知足。”慕晚檸的聲音有些發空，“我已經有你了，比起失去和一無所有，我已經很滿足了。”
空氣靜默了半響，慕晚檸抬手輕輕握住云霆的手。
云霆的手微微瑟縮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抽出來。
第二天早上，云霆醒來的時候，慕晚檸枕在他肩頭，手臂搭在他的腰間。
他側頭看她，漂亮的女人無疑是會讓人賞心悅目，讓他有一種想要低頭吻她額頭的沖動。
這個念頭冒出來，把云霆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趕緊把胳膊從慕晚檸的頸下輕輕的抽出來，然后悄悄的起身。
他的動作讓慕晚檸皺了下眉頭，但卻并沒有醒過來。
他就迅速地離開了房間。
慕晚檸下樓的時候，云霆正在衣帽間里挑挑選選，顯然衣服雖然多，但并沒有一件是他想穿的。
她走過去，拿了一套淺灰色的西裝遞給他。
云霆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猶豫了會才接過來。
見他沒拒絕，慕晚檸的眼底也染上一抹笑意，選了一條領帶幫他打領帶。
云霆看著她嫻熟的手法，沉默了下，才道，“也不能都是淺色的衣服，有些場合不合適。”
慕晚檸沒說話。
云霆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才會試圖跟她講道理。
等慕晚檸打完領帶，抬手又整理了下他的衣領，看著他點了點頭，“好，回頭我去挑幾套。”
“嗯。”云霆應了一聲往外面走，走了幾步，又轉頭看她，“你不想出國進修就不用去。”
慕晚檸輕輕勾了勾唇，“我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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