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迎娶唐嫻,婚宴設在黃昏之時。
阮寧這次沒參與婚禮之事,她直到宴席快開始,才與秦云川一同去參加宴席。
她臨出門之前,才喂了小世子,小世子乖乖睡下。
重八這么一睡,能睡兩個多時辰呢!
等阮寧從宴席上回來,他都未必睡醒。
“不帶世子了,宴席上人多,喧鬧。叫他在府上安生睡覺吧。”
阮寧留了青果兒和常嬤嬤,在屋里照顧重八。
她身邊除了幾個二等丫鬟,只帶了玉鐘。
秦云川一直把她送到女眷們的宴席上,才轉身離開。
宴席上的女眷們,頓時艷羨不已,“燕王妃真是好福氣!”
“燕王當年叱咤風云,問京都誰不怕他?誰曾想,燕王爺竟如此寵媳婦!”
“給送到宴席上,還不放心呢,走了一步三回頭!”
阮寧桌兒上的女眷,都是已婚婦女。
開這樣的玩笑,毫不羞澀。
阮寧臉皮厚,既無惡意,她便跟著笑。
眾人正說笑之時,忽然有個小姑娘,來到阮寧身邊,規規矩矩蹲身行禮。
“您是燕王妃嗎?”
玉鐘擋住小姑娘,“你有何事?”
小姑娘拿出一張信箋,燙金嵌花的信紙,做的非常精致。
信紙上還熏了淡淡的香,清雅得很。
“這必是哪位高門女子!”
“這嵌花的手藝真好,我上個月做了幾張,嵌花都沒有這樣完整!”
旁邊的夫人說著,轉過頭去,議論起做信紙嵌花的手藝來。
這是給人看信的機會呢,也是禮貌。
阮寧見狀,打開信箋。
極清秀的字,排列工整,筆跡還有一絲飄逸之感。
只是落款只有日期,沒有名字。
阮寧抬頭要問小姑娘,是誰給她的信。
小姑娘卻已經俯身告退。
阮寧狐疑地歪了歪腦袋……哪個女子,這么雅致?用這樣精致的信紙,約她在宴席上,碰個面?
這可不像楚姣的風格,楚姣那些個朋友中,也沒有如此精致清雅的小姑娘。
難道是……唐嫻?
不對,今日唐嫻大婚,她忙得很,哪有空找自己的麻煩?
玉鐘彎腰在阮寧耳畔,“王妃,信上寫了什么?奴婢只認得一半的字。”
阮寧把信紙交給玉鐘,起身對席上,她左右兩邊的人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兩邊的人都笑著點頭,“宴席還沒開始呢,不著急。”
阮寧帶著玉鐘,來到宴席廳外,順著左側不遠處的游廊,朝信中說的方向走去。
“信上說,約我在游廊外的荷花池畔見面,她有關于王爺的,重要的事情告訴我。”阮寧道。
玉鐘愣了一下,“關于王爺?王爺怎么了?”
阮寧搖頭,“不知道,也不知送信的是誰……”
阮寧話音剛落,不由頓住腳步。
夕陽西下,荷花池都被染成了金橘色。
荷花在熱乎乎的風里搖曳。
荷花池畔,沒有有精致的高門大小姐……
只有一個身形高挑瘦長的男子,衣著精致,手里拿一把折扇,似乎實在等人。
一陣熱風吹過。
阮寧低聲道,“算了,我們走吧。”
“咦?王妃不見那位小姐了嗎?”玉鐘道。
阮寧輕嗤一聲,“沒有小姐,只有‘少爺’。”
玉鐘茫然道,“奴婢去問問他,可曾見過那位小姐?”
阮寧拽住玉鐘,“你沒嗅到嗎?他身上的熏香,跟信紙上的熏香,是同一款!”
玉鐘瞪大眼睛……這都能嗅出來?
她使勁兒地吸了吸鼻子……
阮寧已經轉身離去。
“燕王妃留步!”荷花池畔的男子,卻已經發現了她,連忙抬腳追上來。
阮寧低聲道,“攔住他!”
玉鐘當即彎腰撿起游廊外一塊小花磚,她抬手往那男子腳下一擲!
“哎喲……”男子被絆了一下,差點兒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休得無禮!你是何人?”玉鐘沉著臉喝問。
男子連忙站住,拱手道,“臣乃太醫院當值太醫,張易之。”
張易之拱手行禮。
不等阮寧開口,他便微微抬頭,露出自認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顛倒眾生的魅惑笑容。
阮寧眼角抽了抽,一語不發,轉身就走。
“誒?”張易之大為意外,“燕王妃留步!臣剛剛看到燕王殿下,同一位貌美的女子,舉止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