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心月看了看地上的梁子云。
梁子云沒嚇著她,燕王倒把她嚇得不輕。
她趕緊扭頭跑出廳堂。
“王爺對人家小姑娘,也太兇了。”裴郎中摸著胡子道。
“本王對你更兇,你信不信?”秦云川看他一眼,“你那算什么診斷?究竟能醒不能醒?醒了能好不能好?”
“他會不會死在這兒?”
裴郎中沉吟片刻,摸著胡子說,“唔,死倒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至于別的……”
迎著秦云川灼灼虎眸,裴郎中壓力甚大。
“呃……要不,請我師父來看看?她老人家醫術高,經驗足!”
秦云川:“……”
將為人父的修養,讓秦云川沒爆粗口。
元亨則直白得多,“裴老,您是越老臉皮越厚了啊?您師父……她老人家?”
裴郎中嘿嘿一笑,“她醫術高,經驗足是真的!而且,我看她眼力不同于常人!上次給曹大將軍做那手術……”
裴郎中說到這兒,忍不住激動地直搓手。
那手術太神奇了!他每每回想,都得驚嘆幾遍!
那是常人能做的手術嗎?
師父“她老人家”,也不知是如何,精準地判斷出那些骨瘡的位置的?
她肯定有什么秘方,還沒傳授給他!
問她,她就說,“看到的!”
知道是你看到的!可關鍵是,怎么看的?
她說,“用眼看!”
裴郎中想到這兒,嘀咕道,“說不定,她用眼,還能看出梁小公子頭上有多大塊的淤血,壓迫到哪塊神經,淤血大不大,能不能清干凈!畢竟,我師父可不是一般人!”
秦云川終于忍無可忍,抬手捂住裴郎中的嘴。
“別提,誰都不許把這事兒的具體情況告訴王妃!”
秦云川警告眾人,“王妃快生了,挺著肚子,還得給別人看病,像話嗎?本王養著你裴郎中,是吃干飯的?”
裴郎中扒拉開他的手,“是王爺非要問……不提不提!”
梁國丈來得很快!
他雖然病得不輕,頭重腳輕,走路都往前一栽一栽的。
但他的幺兒,是他的命根子!
他一聽說,梁子云大半夜的,在燕王府被找到了……他的心都直突突。
頭疼也沒心里的疼,來得兇猛。
“燕王!我兒呢?”梁國丈站在門口,怒聲喝問。
沒等屋里人開口,他就瞧見躺在地上的兒子。
他兩眼一黑,一頭往地上栽去。
“誒?”秦云川虎眸一凝。
元亨元化,飛身上前,一邊兒一個,趕緊架住他。
這兒子還昏迷不醒,老子在暈倒燕王府……麻煩可夠大的。
好在梁國丈只是氣急攻心。
裴郎中也就在一邊兒候著。
他先偷摸摸給梁國丈扎了幾針,收好針,才又把他喚醒。
梁國丈幽幽醒來……頓時覺得,他好像好多了?
頭沒那么暈了,眼前的東西也不亂轉了?
燕王府的地界兒,風水這么好?這么靈的嗎?
“我兒!”
他余光瞟見一旁地上躺著的梁子云,立刻嚎起來,再沒功夫想別的。
“你們……你們把我兒怎么?”
“燕王!他還是個孩子呀!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對他下這么重的手?!”
“你有什么怨氣,有什么不滿,你沖我來!”
梁國丈也算崢嶸大半輩子,今日為他這小兒子,竟在燕王府,在秦云川面前,兩眼含淚。
秦云川原本準備一肚子尖酸刻薄,嘲諷他的話。
但見梁國丈,紅著眼睛,抱著昏迷的兒子,那故作剛強,又脆弱的樣子。
他竟然……嘲諷不出口了。
“不知他遇上什么事兒了,竟綁架了王妃的表妹,送信約本王單獨見面相談。”
秦云川說著,拿出那封信……難怪阮寧說,這信的語氣,看著有點熟。
梁子云可不是和她有過幾次接觸么?
“本王趕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撞暈了。本王把他帶回來,叫裴郎中給看了。”
“裴郎中說,他現在這情況,不宜挪動顛簸,所以……本王叫人通知你,上門領人。”
梁國丈看著兒子的親筆信。
兒子的字跡,他當然認得。
可他為什么要綁架燕王妃的表妹?約燕王見面?這傻孩子,他在想啥?
梁國丈將那封短信,翻來覆去,看了三遍,心里兵荒馬亂……
半晌,他問,“他怎么撞暈的?王妃的表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