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目光恬淡又欣慰得看著青果兒。
在阮寧看來,青果兒作為一個在男尊女卑的時代中,長大的小姑娘。
命途多舛,被賣為奴,都沒有磨平她的棱角。
反而將她打磨地更加璀璨明亮,她雖身份卑微,但靈魂獨立又灑脫,自尊又自愛,真是美極了!
阮寧笑笑,“青果兒今日真棒,莫說一個請求,就是三五個也行!”
青果兒嘿嘿一笑,“謝王妃!奴婢想請玉鐘陪奴婢一起去找曹小將軍,歸還玉鎖。”
阮寧看向一臉陽剛之氣的丫鬟玉鐘。
玉鐘立刻挺直腰板兒,福了福身。
“去吧玉鐘,你陪青果兒走一趟,莫叫咱們的人,被外人給欺負了!”阮寧道。
“是!王妃!”
玉鐘隨青果兒來到裴郎中院兒里。
夏日,天黑的晚。
西邊兒的晚霞,把院子都涂抹成了橘紅色。
曹爽正趴在院兒里,葡萄架底下的吊床上,吃著冰鎮的葡萄。
他余光瞟見,有一抹亮色進入視線。
他慌忙要從吊床上下來。
不料動作太猛,扯著大腿屁股上的傷。
“嘶……”曹爽倒吸一口冷氣,夾緊兩腿。
他這模樣,實在有些滑稽。
玉鐘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曹爽惡狠狠瞪了玉鐘一眼……瞧他老鄉多溫柔!
老鄉都沒笑他!
“果兒……姐姐!”
曹爽本想喊她“果兒”,這顯得多親昵!
但忽然想起,玉鐘還在旁邊呢!
他連忙補上個“姐姐”,但其實,他比青果兒大好幾歲呢!
他窘迫地撓了撓頭,臉上燒得厲害。
“外頭熱,有蚊子,來屋里說話,屋里請!”曹爽趕緊伸手做請。
裴郎中院兒里種得有驅蚊子的草,其實蚊子不多。
但院子里還有倆小廝,二叔和裴郎中也坐在躺椅上,一邊吃西瓜一邊聊天呢!
他可不想被這么多人圍觀!
青果兒和玉鐘隨他進了屋子。
“我給你們拿西瓜去!”
“曹小將軍不必客氣,”青果兒連忙開口,“這會兒過來,是特地向您賠禮道歉的!”
曹爽一愣,“啊?怎、怎么了?”
“您那般信任我,把令尊的遺物,都交給奴婢……是奴婢太輕率了!竟沒有保管好……”
曹爽臉色一僵。
青果兒拿出那只補好的荷包,她針線活兒極好,完全看不出補過的痕跡。
“玉鎖被奴婢不慎,打碎了……已經拿去鳳祥樓,請匠人修復,補好了。”
“匠人說,若不細看,看不出碎過的痕跡。但日后要更加愛惜,因為那粘合的地方,會比別處更容易斷開。”
“另外,這里還有兩只仿刻的玉鎖……當然,即便仿刻得再像,也不是原來那只鎖了!”
“原本那只鎖上,父親拳拳愛子之意,無論如何,也仿刻不了……”
青果兒說著,撩起裙擺,屈膝跪下。
“誒,你……”曹爽一慌,差點兒伸手扶她。
但見玉鐘在一旁,“愣著干嘛!扶她起來呀!不用……不用如此!”
“是我把玉鎖交給你的,怎么能完全怪你呢?況且你都修好了,我不怪你!你快起來!”
玉鐘在旁邊看著,他不敢攙扶青果兒,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
青果兒道,“謝曹小將軍大度,您若有別的補償要求,您盡管說。”
曹爽腦門兒一熱,嘿嘿笑道,“那你以身相許吧?”
屋子里瞬間安靜。
曹爽仿佛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怎么就……脫口而出了呢?他這張嘴呀!
“我……我開玩笑的!”曹爽找補道。
玉鐘立馬擼起袖子,“我們敬你是人物!你在這兒跟我們耍流氓呢?!”
玉鐘說著,就要上去揍曹爽。
青果兒伸手拉住玉鐘,她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青果兒沒有像玉鐘那么生氣。
她笑了笑,“奴婢雖身份低微,但也是燕王府的一等丫鬟。這樣的玩笑話,還請曹小將軍以后莫要開了!”
“這次,念在是我失禮在先,我們又是老鄉的情分上,奴婢和玉鐘只當沒聽見。曹小將軍也只當沒說過。”
“倘若再有下次,奴婢就要去曹大將軍面前告狀了!”
曹爽愣了愣……不是啊!
他收回剛才那句話!
他不是開玩笑的!他確有此想法!
與其讓老家的人,給他介紹個沒見過的……他覺得青果兒才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