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笑看阮寧。
他溫柔地將她鬢邊的發別在耳后。
“你要不要問問她自己的意思?”
阮寧道,“不用問!她若沒主見,還以為是我要拿她的終身之事,換什么好處。”
“以她們幾個對我的忠心程度,她肯定會答應,莫說是妾室,就是通房,她都會同意!”
“可我不想叫她們受這種委屈。我是她們的主子,就要為她們謀一個好的未來!”
秦云川看著她的眼睛里,盛滿了寵溺。
他捏捏她的小臉兒,“你呀,對丫鬟們太好了。”
“你這哪兒是把她們當丫鬟呀?你這是把她們當妹妹呢!”
阮寧道,“大家都是人,都有血有肉,爹生娘養。我以真心待她們,她們也回報我以真心。這多好啊!”
秦云川卻笑著搖搖頭。
“你沒聽過那句老話嗎?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就是自家的閨女,也能留成仇……她若心悅那曹爽,心甘情愿跟著他,不介意做妾。”
“你強留她,雖是好意,豈不也壞了人家的情緣?拆散了人家?”
阮寧被秦云川說得一愣。
她忽而意識到,自己是帶著后世的價值觀,在看待感情這種事。
但如今的人,價值觀與她不同。
青果兒還真有可能,像秦云川說得那般!
“那我……問問她?”
秦云川輕笑,“問問吧。”
阮寧叫玉鐘去喊青果兒。
她卻不知,玉鐘六覺敏銳,耳力自然也過人。
玉鐘守在門外,等著聽吩咐。
卻一不小心,把屋子里兩位主子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站在門外,愣是聽得眼眶濕熱,鼻子發酸。
她去喊青果兒,瞧見青果兒,便抱著青果兒“哇”地一聲哭了。
青果兒被她弄愣,“我才不哭了,你又哭什么?誰惹你了?”
青果兒把袖子一擼,“走!我跟你一起捶他去!”
玉鐘連忙抹了抹淚,她當初在角斗場,跟狼搏斗被狼咬傷時,都沒哭過!
“誰哭了!我是感動!”
玉鐘把剛才她不小心聽來的話,告訴了青果兒。
“真的?”青果兒眼底,星輝熠熠,“主子真的這么說?”
“嗯!”玉鐘重重點頭,“我若有半句虛言……”
“嗐!我還不信你嗎?我就是……聽得激動,心里頭,熱乎乎的!”
青果兒咧嘴一笑,連忙飛跑出去,去主子的正房回話。
“進來吧!”
阮寧懶懶地躺在那兒。
秦云川一邊幫她揉著腰,一邊溫聲問,“你們主仆說話,用不用本王回避?”
阮寧看向青果兒。
青果兒立刻叩頭道,“奴婢對天發誓!倘若有朝一日,王妃需要奴婢去侍奉誰,奴婢立刻絞面,沐浴,洗干凈自己送上去!”
“奴婢的命,都是王妃的!更可況這具臭皮囊?”
“但若不是王妃您的意思……奴婢不愿做妾!哪怕他是高門、新貴,奴婢也不愿意!”
“奴婢并不想高攀,墊著腳尖做人,太累。奴婢在王妃身邊,隨性又自在。”
“奴婢就喜歡伺候王妃,若是不能正經嫁人,奴婢希望能一輩子伺候王妃,做個老姑娘!”
阮寧聞言一笑,挑眉看向秦云川。
她那得意的小表情,仿佛再說,看吧看吧!這才是我阮寧的丫鬟呀!
“好,你既有忠心又有骨氣!快起來,青果兒!”
阮寧笑道,“今個兒我就當著王爺的面,把話說到這兒,若非我家青果兒自己點頭,咱們不給任何人做妾!”
“誰要是敢用輕賤的念頭,打我身邊丫鬟的主意,我絕不放過!”
阮寧用眼角余光,掃了眼秦云川。
秦云川立即道,“知道了。”
阮寧揮手,叫青果兒退下。
青果兒退出正房的時候,手腳都還在發熱顫抖呢。
她抓住玉鐘的手,才發覺,自己滿手心都是冷汗。
“王爺也在,我快緊張死了!”青果兒話音都在顫,“但我說出來了!真高興啊!王妃待咱們是真好!”
玉鐘重重點頭,“我早就知道了!”
屋里頭。
阮寧挑眉看著秦云川。
“你這么看著本王干什么?本王除了你,可沒打任何人的主意!”秦云川皺眉道。
阮寧輕哼,“干嘛揣著明白裝糊涂?說說你那宿衛,他怎么回事啊?”
秦云川勾了勾嘴角,“跟著本王出生入死好多年的人了……本王去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