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叫下人煎好了藥,送去曹大將軍院子里。
正好,她要叮囑曹大將軍一些“術前注意事項”,便一同往客房院兒去。
還沒進院子,阮寧腳步一頓,猛地皺起眉頭。
她瞧見薛濤在院子里跪著。
但叫她皺眉的,不是薛濤,而是此時,正坐在曹大將軍屋里的秦昊!
“他怎么了?來干什么的?”阮寧心里嘀咕。
她領著小廝,進了院子。
因為不想跟秦昊碰面……雖然她戴著厚厚的面巾,體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保不齊秦昊能認出來呢?
阮寧直接拐進了小廚房。
曹爽正在小廚房里找東西吃,看見阮寧,他臉上一喜。
“仙——”
阮寧直接用一個饅頭堵上他的嘴。
“噓!梁王世子來干什么?”阮寧低聲問道。
曹爽咬了一口饅頭,“說是來探望二叔,我看他定是來探查情況的,看我二叔的病有沒有的治!”
阮寧卻瞇了瞇眼睛,“恐怕不止……你去聽聽,他們說了什么,別叫人發現。”
曹爽瞪大眼睛,“為什么?”
阮寧皺眉道,“那秦昊和燕王府不對付,我擔心他利用你二叔,對燕王府不利……當然,那對你二叔肯定也不利!”
曹爽立刻端正臉色,連連點頭。
他如今對阮寧的信服,已經基本到了盲目的地步。
“那你還不去?”阮寧看他。
曹爽連忙搖頭,“我不行,我人還在一丈之外呢,我二叔就發現我了!”
“仙姑的藥太好用了,我二叔已經不疼了,他六覺更加敏銳!我可偷聽不了!”
阮寧垂眸想了想,抬眼向院子里看去。
“他怎么在那兒跪著?”
“薛濤啊?不知道他怎么惹了我二叔,他進屋單獨跟我二叔說了一陣子的話。”
“氣得我二叔砸了東西,還要拔刀砍了他呢!但最后,沒砍,就讓他在這兒跪著。”
“院兒里這么多人進進出出地看著……也是怪折辱他的。”
曹爽唏噓道。
阮寧點點頭,“你把他叫進來,曹大將軍那兒若是怪罪,我去解釋。”
曹爽這次倒是二話不說,立馬就去了。
薛濤臉漲得通紅……他跪在院子里,是夠丟人的。
這院兒里還有好些是他的部下呢!
都看著他在那兒跪著……他更難受。
但想想,自己“忠義”的名節,起碼保住了,也算值了。
曹大將軍盛怒之下,差點兒殺他……果然,小仙姑的名頭,保下了他的命。
而且,曹大將軍甚至沒把他的丟人事兒告訴旁人,就連曹爽,他都沒說。
“多謝仙姑……”薛濤進了廚房,屈膝要拜阮寧。
“不必多禮,我有個事兒,需要你幫忙。”阮寧道。
薛濤一聽,頓時激動。
他正愁沒有戴罪立功,將功贖罪的機會呢!
“您說!您只管吩咐!”
“你去偷聽秦昊都跟曹大將軍說了什么,悄悄地,別叫人發現,然后回來告訴我。”阮寧道。
薛濤聞言一驚,錯愕看向旁邊的曹爽……偷聽?這么直白的嗎?
不怕曹爽告狀?
“哎呀,你只管去!出了事,我……仙姑給你擔著!”
曹爽本來要拍胸脯,但轉念一想,他二叔那么兇……秒慫。
阮寧點點頭,“我擔著。”
“得令!”薛濤閃身離開。
不用跪在院子里丟人,叫他干啥都行!
仙姑的承諾,絕對好使!人家在曹大將軍面前有面兒啊!
薛濤往窗戶底下的花叢里一蹲,用手放在耳朵后側,傾聽屋里的說話聲。
“負荊請罪呀?嗐!世子爺進來的時候,看見院兒里跪著的那人沒?”
“那是我的老部下!他傲慢自大,目中無人!把裴郎中的外甥女給得罪了!”
屋里傳來曹大將軍的聲音。
薛濤呼吸一滯……這是,說他呢?哦豁,這鍋丟得真妙!
“裴郎中那外甥女,也是嬌寵得不行!誰知道,裴郎中竟然賭氣稱病!不給曹某治了!你說這要命不要命?”
秦昊突然道,“沒聽說裴郎中有外甥女啊?他外甥女也在燕王府?”
屋里霎時安靜。
“沒,沒有嗎?”曹行簡頓時有點兒卡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