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郁悶了。
郁悶至極,簡直嘔血。
他問了燕王府的下人,甚至給人塞了銀子。
就為打聽一個會醫術的“胖仙姑”。
可不論是誰,都搖頭告訴他,燕王府根本沒這號人。
“難不成,我拿藥喝藥都是假的?是幻覺?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
曹爽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啪!”
“嘶……”真疼!
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對!藥渣!他回去找找藥渣!
曹爽正在小灶房里找昨晚的藥渣。
忽然聽見上房,他二叔門前傳來說話聲。
“面巾拿掉!”門前守衛薛濤呵斥道。
曹爽從灶房門口往外看。
只見裴郎中,領著一個人,站在二叔門前,似乎是要進去。
但薛濤卻把人攔了下來。
裴郎中領著的那人,正好被一根朱紅色的石柱擋住了,曹爽看不見那人的身形。
他只看出來,薛濤面色嚴厲,似乎十分不悅。
“她面有瑕,恐玷污了軍爺的眼睛,不好拿下。”裴郎中道。
薛濤呵斥道,“我什么傷沒見過?把面巾揭了!否則,絕不能踏入曹將軍屋內半步!”
“裴某人為她擔保!只是個小女子而已,軍爺高抬貴手!”裴郎中軟聲道。
薛濤不假辭色,“不成!莫說你!就是燕王爺來擔保都不成!”
曹爽看他們吵得兇,他走出灶房想看看裴郎中帶的人究竟是誰。
等視線繞過那柱子……
“仙姑!我就說嘛!怎么可能是我的臆想呢!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出現的!”
曹爽激動地飛奔而來。
他沖到廊下,撩袍就要朝裴郎中身后,那個帶著厚厚面巾的女子跪下。
“怎么這么沒眼色呢!這是仙姑!醫術高超!能治我二叔的病!”
曹爽呵斥完薛濤,連忙沖阮寧跪下,磕了個頭。
“還望仙姑原諒曹某昨日無禮!仙姑賜的藥實在太有效了!竟然一副藥,就好了許多!”
“還求仙姑再賜后續之藥!”
薛濤聞言,皺起眉頭,“給你治病,還是給將軍治病呢?”
曹爽聞言,從地上跳起來,“當然是給我二叔治病,我這是順帶!”
“你趕緊讓開,別擋著仙姑的路!耽誤了給我二叔看病,你擔待不起!”
曹爽伸手扒拉薛濤。
薛濤卻下盤極穩,站在那兒紋絲不動。
“嘿?你什么意思?”曹爽惟恐再得罪“胖仙姑”,立刻跟薛濤瞪了眼。
薛濤下巴微抬,一臉冷傲,“沒見過看病要女子在場的,而且是個蒙面的女子!這人若是刺客,又該如何?”
“別仗著你是大將軍的侄兒,便可為所欲為!大將軍安全為重,侄兒也不行!”
曹爽急得跺腳。
他昨日究竟因為說“女子不能在藥房”“女子不能抓藥”這話,把仙姑給得罪了!
今日竟故意吊著他,不給他開藥!
這個薛濤又要得罪仙姑了!
“她不是刺客,我以我人格擔保!”曹爽拍著胸脯道。
薛濤輕嗤一聲,“那把曹校尉的人格稱稱,看看有多重吧?”
“薛濤!我以我身家性命擔保!”曹爽喊道。
薛濤皺眉,“你的命,焉能跟大將軍比?”
“我以我一家老小,我父母,我祖父母的身家性命,跟你擔保!”
“她不是刺客!她是來救我二叔!醫治我二叔的神醫!你若得罪了她,使她不愿為我二叔治病……”
“你敢賭上你的家中老小嗎?”
曹爽梗著脖子,目光如炬盯著薛濤。
薛濤見他這樣子,有點怵了。
“我跟著進去,她若圖謀不軌,你先殺了我,再去殺我全家!就說,是我曹爽為我二叔押上的!”曹爽怒道。
薛濤倒吸一口冷氣……人家畢竟是一家人。
曹爽的祖父母,那不就是曹大將軍的親爹娘么?
“薛濤,讓他們進來吧!”曹行簡不知在屋里醒了多久,聽見了多少。
眼見外頭無法收場,他那好侄兒,把他爹娘,把他一家老小都押上了!
曹行簡才不得不開口。
薛濤退了一步,讓開門口的位置,“請——”
“哼!”曹爽彈了下他的額頭,然后立刻狗腿地躬身對阮寧做請,“請,仙姑請!裴郎中請!”
他這舔著臉的笑,只有在求他二叔辦事兒時,露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