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玉的表情是崩潰的。
因為她完全發不出聲音了,“……”
她面露驚恐,眼淚流得更兇了。
“你口無遮攔,竟然敢把太后都牽扯進來,你以為,太后能饒了你嗎?”
“祖母是在救你!你放心,等你學會了什么時候該沉默,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
“祖母再給你配解藥,治你的嗓子!你說你娘?”
“呵,傻孩子!你娘不是自盡!人自己撞墻,很難撞死,頂多撞暈過去。而且,傷口也不應該在那個位置……”
“明白了嗎?你娘是被人殺的!她在牢里,誰能殺她?”
“你在為殺母仇人賣命……懂了嗎?”
張懷玉完全愣住,一天之內,她的世界觀完全崩塌了。
她相信的,她不相信的,都在沖擊著她有限的認知,撕裂她精神世界。
張老夫人嘆口氣,“你不是燕王妃的對手,別去招惹她。”
“只要你安安分分,最好再裝瘋賣傻一段時間……你爹會被放出來的。”
張懷玉瞪大眼睛,愕然看著祖母。
張老夫人已經捻著佛珠,走出了屋子。
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
阮寧回到燕王府。
秦云川正在崇瑤院等她。
他一臉霸氣,卻說著最慫的話,“本王洗干凈了!從頭到腳都洗干凈了,還泡了溫湯藥浴!”
他目光灼灼看著阮寧,那眼神兒,好像在說:你不能趕我走!
阮寧拍了拍墩墩和爆米花,“去聞聞,爹爹洗干凈了沒有?”
被貓和狗稱呼“爹爹”,叫秦云川皺起眉頭。
但倆混賬玩意兒,竟然嫌棄地躲著他,更叫他皺眉頭!
阮寧故意不理他,對青果兒道,“去查查,那張懷玉是怎么混進府里來的?偌大的燕王府,是篩子嗎?誰都能溜進來?”
“已經查過了,是角門灑掃的婆子,為了躲懶,以為她是個手腳勤快,不要工錢只要飯的小乞丐,放了她進來,替婆子干活兒。”秦云川沉聲說道。
阮寧這才看他,“那婆子呢?把她帶到前院兒去,把王府的下人,也都叫過去。我要查問此事。”
秦云川詫異看她,“你要查問?親自問?”
阮寧下巴微抬,“王府內院出了事,女主人當然要親自查問!不然,旁人總以為我年紀小,鄉下來,好欺負呢!”
秦云川被她那自信的神色,晃了一下神兒。
“你懷著身孕呢,不宜生氣,不宜大動干戈。這事兒,本王已經交代管家去處置了。”
阮寧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專注地看著秦云川。
她雖然不說話,但那一雙靈動的眼睛里,仿佛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秦云川的心,都被她看得凌亂。
他連忙投降,“好,你要過問,咱就問!你說得對,你是王府的女主人,你不過問,誰過問?”
“就該趁此時機,在后院,在整個王府立威!狠狠的罰!看日后王府上下,誰敢不敬畏你!”
看秦云川這么上道,阮寧也不吝嗇。
她拿著自己香香的帕子,在秦云川身上,上上下下掃了掃。
“好啦,爹爹不臭啦,身上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啦!”
萬物有靈!
阮寧說完這話,墩墩和爆米花還真過來蹭了蹭秦云川。
爆米花甚至主動跳到他懷里,盤了盤,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打呼。
秦云川此時算是明白,在這貓狗眼里,他的家庭地位如何!
他又抬眼看向阮寧……內院的事情,可沒那么簡單。
他的小王妃能處理好嗎?罰得重了,引人怨恨。罰得輕了,不足以立威、震懾。
她小小年紀,又沒有經驗,她能把握好這個尺度嗎?
秦云川擔心阮寧處理不好,反倒把她“仁善、好相處、善良”的名聲也搭進去。
那些被召集到前院兒的下人們,此刻也是既緊張,又隱隱期待。
他們也想看看,自家王妃會如何處置那婆子?
王妃若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大家日后免不了看輕她,敬畏就別想了,不主動欺哄就不錯了!到底是個鄉下來的小姑娘!
待人都來齊,阮寧也姍姍而來。
丫鬟抬了椅子,放在門廊下。
阮寧在門廊下端坐,“把那婆子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