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沒再見那嚴肅臉的嬤嬤。
倒是看見,搜身的宮女們都撤走了。
她松了口氣,心中暗笑,看來太后娘娘還是在乎“眾怒”呢。
當然了,如果在自己身上搜出“邪物”來,犯眾怒的就是不是太后,而是她阮寧了。
栽贓的宮女,的確是個高手。
如果不是魔瞳看見,她絲毫未察覺被栽贓,當然也想不起來去檢查自己的袖袋。
緊跟著就是搜身……幾乎完美的計劃。
“玉鐘真厲害,你把那東西藏哪兒了?”阮寧好奇問道。
玉鐘立馬挽袖子。
“別別……這兒人多。”阮寧立刻拉住她,這姑娘是不是傻?
卻見玉鐘微微一笑,“您看嘛!”
玉鐘把袖子挽起來了一點。
阮寧頓時看見,玉鐘的胳膊上,纏著一圈圈的麻線。
“你把它拆了?”阮寧瞪大眼睛,這得多快的手速啊?
不但能把它拆了,還能把它纏在胳膊上!
阮寧吁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藏在了旁人身上,所以不讓那嬤嬤搜旁人。沒想到,你這是釜底抽薪呀!”
玉鐘被夸得羞澀一笑。
阮寧一邊暗自慶幸,小林氏送她的“魔瞳”救了她一命,一邊向秦云川那邊走去。
秦云川正在跟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大臣說話。
阮寧不好上前打擾,她站在被修剪得奇形怪狀的盆景后頭,等著秦云川。
冷不丁的,她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
人的直覺,總是對視線很敏感。
阮寧尋著直覺看過去。
她瞧見了楚肖。
但楚肖已經別開了視線,低頭跟自己的隨從說著什么。
阮寧正欲挪開視線,忽然,她瞇了瞇眼……
如果她沒看錯,楚肖腰間那個荷包里——正是另一只麻線巫毒娃娃吧?
怎么會在楚肖身上?
阮寧一時間,從頭到腳都是冷的!
難道,太后已經發覺,楚肖和秦云川只是表面不和?私下里關系密切?
還是說,太后發覺,她和楚肖私下也打過幾次交道?
一只詛咒的娃娃在她這兒,另一只在楚肖手里……倘若兩只都被發現,且兩只看起來明顯出自一人之手。
她和楚肖的關系、燕王府和楚肖的關系,恐怕都說不清了!
太后娘娘這是“一石三鳥”啊!
這女人真是夠狠毒!
阮寧目光灼灼看著楚肖,她想提醒楚肖……他被人栽贓了!
但楚肖這貨,竟然一直不看她!
來個眼神接觸也好啊?她至少能給他比劃一下!
這么多人,她也沒法兒走過去提醒他,也不好叫自己的丫鬟過去提醒不是?
阮寧正暗自著急時,她驚奇的發現,楚肖的臉紅了!
他甚至連耳朵尖兒都是紅的?
他身邊既沒女子,也沒喝酒,他臉紅什么?
阮寧愣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他不會是知道,自己在盯著他吧?
呵!這個老六!
讓自己在這兒干著急,他看見了假裝沒看見!
阮寧朝楚肖翻了個白眼,她拉過玉鐘,把她腰間的荷包拽下來,然后又掛上。
阮寧往四下瞧了一眼……
還好,她們在角落里,還有盆景遮擋,并不很顯眼。
其他方位的人,也看不見她的動作。
于是,阮寧又重復操作了一次……拽下玉鐘的荷包,重新掛上。
楚肖啊楚肖!你貴為最年輕的太傅!一定是足智多謀的吧?
不會看不明白她的意思吧?
阮寧在心里暗暗祈禱。
臉龐和耳朵尖,都微微發紅的楚肖,忽然抬起頭來。
一剎那,四目相對。
阮寧撞進了他的視線里,他亦然。
阮寧對他點點頭,又扯了扯荷包。
楚肖微微蹙眉,低頭摸向自己的荷包……
“諸位大人都別亂走動,皇上因剛才張大人的事情,受了驚嚇。”
“太后娘娘命我等搜查宴席,及在座諸位大人!”
搜查男賓這邊,竟然調動了禁衛軍。
阮寧顧不上看后續,反正她已經提醒過楚肖了!
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阮寧拉著玉鐘,趁禁衛軍堵上她之前,連忙走了。
等她回到宴席上,才發現,女眷這邊,竟已經開始散場了。
正席還沒開始,竟然都開始散了?
小皇帝不是要過生日嗎?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