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撇開毛茸茸的兩大只,她腳步輕快地來到廊下。
“今日怎么一早就到書房來?要找什么書看?”秦云川放下茶。
他看她臉上微微有汗,順手便拿起扇子,給她扇著風。
阮寧微微一笑,“孕婦不能多看書,傷眼睛。”
這是秦云川以前老說的話。
阮寧每次都應,“好好好。”
但她從不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
今日,她竟主動這么說?秦云川不由挑了挑眉。
“我是來求王爺辦事兒的!”阮寧坦誠得很。
秦云川不由笑起來,“說來聽聽,什么事兒,值得王妃這么下本錢?連書都不看了。”
“我想跟王爺借點兒人!”阮寧道。
“借人干什么?借什么人?”秦云川面容一肅,還以為她受欺負了。
一旁的青果兒,正在喂墩墩和豹子喝水。
秦云川許是擔心阮寧不跟他說實話,“青果兒你說,可是你家王妃被人欺負了?”
“可不是嘛!”
青果兒立刻掐腰道,“忠義侯阮老爺太過分了!簡直是非不分,顛倒黑白!明明是阮二小姐扎小人兒,詛咒王妃!可他卻覺得,是王妃害死了阮二小姐!所以,他要放火燒王妃的莊子和鋪子!甚至要燒死人,好叫上頭責備王妃管理不善呢!”
青果兒說完猶不解氣,狠狠跺了兩下腳。
“哪有這么偏心的爹!阮家本就虧待王妃!他簡直……簡直……”
倒把青果兒氣得不輕。
秦云川抬眼看著阮寧,“你想借人,盯著莊子和鋪子,以保護莊子鋪子不受損害?”
秦云川正欲點頭,這點小事兒,還用“求”嗎?
哪知,阮寧卻搖了搖頭,“不是,就讓他放火。我想借人,把動靜鬧大,越大越好,最好能驚動官府,甚至驚動宮里。”
青果兒聞言一愣,愕然看著自家主子。
“王妃是不是被氣懵了?”
秦云川也頗為意外,“鬧大?”
阮寧笑道,“是啊,他想玩兒,我就陪他玩兒。小打小鬧沒意思,要玩兒,就玩把大的!”
阮寧傾身湊到秦云川耳邊,低聲把她的計劃說了一番。
青果兒離得近,主子也沒叫她回避,她也聽了個大概。
青果兒震驚地看著主子,“啊這……主子就不怕玩兒脫嗎?”
阮寧笑看秦云川,“有我家英明神武,什么都會,什么都懂的王爺在呢,怎么可能玩兒脫?”
秦云川:“……”
這真是他的好媳婦兒!看來他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見秦云川答應下來。
阮寧在心里默默說道,原主小姐姐,我答應你的事,終于要為你辦到了……
阮斌必將自作自受,追悔莫及!
阮寧的事,就是秦云川自己的事兒。
他交代給自己得力的手下,并再三叮囑,事情辦得不漂亮,日后就不用回來他跟前當差了,直接自貶去新手營歷練吧。
手下人誰都不敢大意!主要是,丟不起這臉啊!
“來了來了!終于來了!快看!”
幾天后的一個夜里。
月黑風高,寂靜無聲的后半夜。
只見三個黑影,如同鬼魅,悄悄地摸向阮寧的鋪子。
不是沈延給她的金鳳祥,是她用跟沈延賺來的錢,盤下的藥鋪。
三個黑影來到藥鋪前頭,把手里提著的桶蓋打開,嘩嘩地往鋪子的門上潑著。
“你嗅嗅……像是桐油?”早在暗處值夜盯梢兒的人,跟同伴說道。
“真的來了!可算是來了!喂了這么多天蚊子,再不來,我都要胖一圈兒了!”
“準備好!等會兒分頭行動!”
兩個人彼此一點頭。
黑夜里,兩雙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頭三個黑影。
其中一人,點燃火折子,往他們潑好的桐油上一扔!
油遇火,立刻燒了起來!
大火把三個人的身形照亮,搖曳的火光,把他們的影子,照得形同鬼怪。
三個人得意一笑,正欲離開。
卻見有人擋住他們去路。
他們先是一驚,繼而發現,對方只有一個人,而他們有三個人!完勝啊!
三人正欲呵斥。
忽然,“咣咣咣——”
一陣震耳欲聾的敲鑼聲——震翻沉睡寂靜的夜空。
“殺人啦!放火啦!救命啊!走水啦!”
這嘹亮的嗓音,撕碎了他們想悄悄撤走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