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雅間里的秦云川,臉色一怔。
“他說什么?王妃送他的禮物是什么?”秦云川問道。
雅間里一時安靜,沒人敢理他。
以他的功夫,耳力,他會聽不清?
他如果聽不清,那這屋里,也沒人能聽清了。
“呵呵,王妃苦心鉆研,反復炮制,抓老鼠實驗的‘百寶丹’……原來,不是送給本王的?”秦云川冷笑一聲。
秦云川此時,只覺得自己像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以為自己辜負了阮寧的深情。
可沒想到,她的“深情”根本不是沖他!
她的百寶丹,原來是要送給沈延的結拜禮物!
那他呢?他秦云川算什么?
“本王明白了……”
秦云川想起,他去茶莊接阮寧那天。
“原來,那天她是去送‘百寶丹’的配方了。”秦云川呵呵冷笑,“本王還以為,她乖乖跟本王走,讓本王叫‘大舅子’,是斷了沈延的念想,是本王贏了,大獲全勝。”
如今,他只覺得自己臉上如被打了耳光般,火辣辣的。
那日,他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窘迫。
“咣當”一聲巨響。
秦云川踢翻了茶桌,豁然起身。
“王爺……”隨從看他臉色太差,想勸,但根本不敢開口。
“回府。”
秦云川走出雅間。
大堂里的人,都愕然仰頭往上看。
畢竟剛才那聲巨響,太震耳欲聾了。
秦云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鐵青著一張臉,連看都沒看阮寧一眼,帶著人離開。
結拜之后,還有盛大的宴席,乃至晚宴。
晚宴上還有沈延讓人準備的精彩節目。
整個蓬萊島,對上島之人,所有項目,免費開放三天。
隨便玩兒,盡情玩兒,除了賭,所有花銷,都記在沈延的頭上。
阮寧和秦云川說好的,也要在島上玩兒兩天的。
可他此時,卻連飯都沒用,直接扔下阮寧,獨自帶著人走了。
“那位是誰呀?”
“不認識,看氣勢像是王公貴族?”
“不該問的別問!剛才的前車之鑒,都忘了?”
賓客們立即恢復笑容,一臉喜慶地恭喜沈延。
沈延擔憂地看向阮寧,“怎么忽然生氣了?要不要追過去勸勸?”
阮寧笑了笑,“沒事,不用慌。”
她臉色如常,心里卻在罵……狗男人不能夸,給他點顏色,他就要開染坊!
這么多人,他撂臉子!真是……慣的!
待結拜之禮完成。
青果兒和常嬤嬤都來到阮寧身邊,兩人爭先恐后地勸她,“王爺生氣了,趕緊去勸勸吧?”
“咱也回吧?別在這兒逗留了……要不然,王爺只怕更生氣。”
現代人,可能多少都帶點兒反骨。
阮寧本想不用飯了,就讓沈延在這兒招待吧。
但嬤嬤和丫鬟都極力地勸她,她反而冷靜下來,“慌什么?王爺回去,咱們就坐不起船了?還回不去京都了?”
莫說京都,就是燕王府,秦云川都不可能堵著門不讓她回。
既然如此,她有什么好怕的?
退一萬步,秦云川就算連燕王府都不讓她進了,她這不已經給自己留好退路了。
西朝容不下她,她就去蒙古,還能活不下去?
阮寧反倒勸服了常嬤嬤和青果兒。
兩人看她主意已定,只好閉嘴不再多勸。
阮寧用了飯,看了好些身材精壯的年輕男子打馬球,蹴鞠,賽馬。
她還賭了一場,下注不多,就是玩兒。
贏了些小錢,都賞給了跟著的丫鬟嬤嬤。
這下,連丫鬟嬤嬤都覺得這蓬萊島真是人間天堂,誰也不催著她走了。
特別是那幾個年紀稍大些的丫鬟,看著精壯的年輕男子,面若桃粉,眼含秋波。
惹得阮寧直嘆,“女大不中留,不中留了呀!”
“誰若是有中意的人,就悄悄告訴常嬤嬤,叫常嬤嬤到我面前提,我給你們做媒。”阮寧打趣道。
丫鬟們的臉頓時更紅了,同時,伺候阮寧也更熱切了。
到了晚間的時候,阮寧想起那漫山遍野的風箏,想起滿湖的蓮花燈,以及漫天的天燈……
她又想起了秦云川的好。
“罷了,叫人備船,我們回去。”阮寧吩咐。
沈延親自來送她,“我送你回去。”
“別了,哥在這兒招呼大家吧,我回去哄哄我家王爺。”阮寧擺擺手,“不必擔心。”
沈延點頭,“有事只管吩咐沈家的管事們,如今管事們都認得你。你的話,就是我的話,沒人敢不遵從。”
阮寧揮別沈延,坐著船離開了蓬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