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看了看走在前頭的阮斌,支支吾吾道,“這不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阮寧哼笑一聲,“是給盧氏添堵,又不是給你自己添堵,用得著這么為難?”
張氏抿了抿嘴。
阮寧低聲說,“不過這盧氏也確實漂亮,實在不成,買‘揚州瘦馬’吧?”
張氏瞪大了眼睛,錯愕看著阮寧。
阮寧被她看得一陣心虛……她說錯了嗎?
雖然此揚州,不是歷史上那個揚州。
但“瘦馬”卻是一個意思。
她專門叫青果兒打聽過的……張氏這么看著她是什么意思?
“訓練好的瘦馬,得近千兩!”張氏揉了揉心口,“誠如王妃說得,我是給盧氏添堵,不能給自己添堵啊!
“近千兩……想想都肉疼,心口疼!”
阮寧松了口氣,原來是心疼錢,還以為是她說錯了呢!
“讓他快活,還得老娘花銀子?憑什么!”張氏輕哼一聲。
阮寧點點頭,“也是,不劃算。那就從家生子里挑,總能挑出個相貌出挑兒的。”
“喏,她怎么樣?”張氏朝一旁努了努嘴。
阮寧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見榮嬤嬤扶著阮老夫人,從另一條路往祠堂來。
“祖母!”阮寧喚了一聲,快步上前,挽著阮老夫人的另一邊胳膊。
榮嬤嬤笑瞇瞇地對她福身。
“榮嬤嬤把祖母照顧得真好,祖母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更加容光煥發了!”阮寧道,“爹爹可得好好賞榮嬤嬤。”
“老夫人為人寬厚,無事煩心,自然身體硬朗。”榮嬤嬤謙虛道,“奴婢不敢居功。”
不知是不是因為見到秦云川的緣故,榮嬤嬤今日看起來也格外的高興。
眾人一起進了祠堂,燕王夫妻先去上香,然后是阮老夫人,接著是阮斌夫婦。
上了香,還有誦經,燒紙。
眾人則坐在祠堂院中的暖閣里喝茶,等待誦經完畢。
阮老夫人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她起身,親自去給老爺子燒紙,嘴里絮絮叨叨說著什么。
張氏湊到阮寧身邊,朝暖閣外頭努努嘴。
“瞧見了嗎?他盯著人家老久了!”張氏語氣酸溜溜道。
阮寧心頭一跳,往阮斌那兒看去。
果不其然,阮斌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榮嬤嬤呢。
看吧……男人“博愛”得很,家有糟糠之妻,身邊有挺著肚子的嬌妾,這還嫌不夠,還要惦記偷不著的女人!
阮寧皺起眉頭,“她不行吧……她是伺候我祖母的。”
“怎得那么小氣?”張氏撇撇嘴,“我再從別處撥兩個丫鬟來伺候老夫人,就換這一個丫鬟,成不成?”
阮寧微微一愣……頓時覺得,她是不是搞錯了?
張氏說的,并不是榮嬤嬤?
“你說誰,那邊燒紙的丫鬟?”阮寧問道,“那個穿鵝黃衣服的,還是淺粉衣服的?”
張氏道,“當然是鵝黃衣服的,她叫茹屏。淺粉衣服那個有點兒黑,還木木呆呆,眼睛沒有神采,她斗不過盧氏。”
阮寧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榮嬤嬤,她要誰都行。
當初張氏把阮家最好看的丫鬟,撥到老夫人房里,就是怕阮斌惦記吧?
想不到這么快,就要主動把她們送到阮斌身邊了。
阮寧正覺好笑。
張氏忽然又湊過來,“燕王爺是不是認識盧氏呀?”
阮寧心里沒來由的地一緊,“不會吧……”
張氏卻朝她擠擠眼,“瞧見沒有,一前一后出去了。”
阮寧理智告訴自己,別亂想,別相信!
但她的眼睛,卻忍不住順著張氏的目光搜尋過去。
果不其然,秦云川不在,盧氏的位子也空著。
阮寧頓時覺得,呼吸都不暢快了。
好像肚子里那塊肉,頂住了胸口似的,讓她分外壓抑。
“這里香味兒太重了,我出去透透氣。”阮寧起身道。
張氏說,“我陪著王妃?”
“不用。”阮寧帶著青果兒,常嬤嬤先一步離開祠堂院子。
有榮嬤嬤寸步不離地守著祖母,阮寧倒也不用為她擔心。
“小姐,咱們去哪兒?”
“阮家有個觀景樓,位置不錯,能看見整個府上的風光。”阮寧垂眸道,“恰好離這兒不遠。”
她心里則想著,秦云川,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