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嫻聞言,微微一怔。
她倒是沒有未出閣女子的嬌羞與尷尬。
她反而目光炯炯地看著阮寧,“難道表哥還行?”
阮寧被這姑娘的直白與大膽驚了驚。
她搖搖頭,“行是不行了……但他不行不要緊。你既然對燕王府主院這么感興趣。
“又是要陪我住,又是要陪我吃的。不如留下來,做個側妃。
“等燕王撒手一去,你我倆人撐起這燕王府,吃香的喝辣的,豈不快哉?”
唐嫻詫異看著阮寧,“原來你打得是這樣的主意?”
阮寧反問道,“難道你打得不是這樣的主意?”
唐嫻跺了跺腳,“我當然不是了!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嗎?”
阮寧鼻子里發出鄙夷的聲音,“搞笑哦妹妹,難道不是你自己主動往前湊的嗎?
“我好心好意留你,等你表哥一走,讓你跟我一起分享幸存者果實,你不要不識好人心哦!”
唐嫻豁然起身,“你對我表哥太無情無義了!我表哥病得起不來床,你竟然在謀算他走了之后的生活!
“你做夢!沒有男丁的燕王府,我看你怎么撐起來?”
唐嫻說完,連飯也不陪阮寧用了,卻是快步走了。
她走了好一陣子。
秦云川才慢慢吞吞從里間出來。
他挑眉看著阮寧,“原來你打得是這樣的主意?”
阮寧微微一笑,“是啊,也不知我的主意,能不能得逞?”
秦云川坐在她身邊,伸手把她撈進懷里,“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阮寧哼笑。
秦云川在她耳畔低聲道,“我看她是來試探的,沒想到……”
秦云川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阮寧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許是外祖家覺得,我不成了,救不了了。所以‘棄暗投明’,轉而效忠小皇帝去了。
“我外祖家能送上的最好‘投名狀’,當然是我的消息,甚至……我的命。”
秦云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涼薄又冰冷的笑。
“來人,給表小姐安排幾個機靈的伺候之人,給本王盯緊了她,她來京都見什么人,說什么話,都要盯著。”
秦云川吩咐下去。
阮寧垂眸把玩著他衣襟上的龍紋扣子。
“你這位置,還真是不容易,就連至親之人都得防著,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秦云川輕笑,刮了下她的鼻子,“什么我不容易?是‘我們’不容易。你已經跳進虎穴了,還想一身輕松嗎?你也防著她,別被她套了話。
“不過,她不算太有心機,她那半路上崴了腳的哥哥才是有心機城府的人。
“許是她不耐煩等她哥,所以才自告奮勇,先來一步。”
阮寧笑著說,“看來上天都在幫王爺呢!她這一來,不是等于給王爺預警了嗎?”
秦云川被她逗笑,“王妃說的是,連上天都在幫本王。”
雖然來的這位表小姐,沒什么心機城府,也未能讓秦云川和阮寧之間生出嫌隙。
但秦昊口中,秦云川的“白月光”仍然未見端倪。
是確有其人?還是秦昊在挑撥造謠?
阮寧并不確定。
從她對秦云川的這一點淺顯了解上來看……
唔,她也看不出什么。
秦云川在衣食住行,甚至房中事上,都對她體貼入微。
她讓快就快,她讓慢就慢……一切都照她的節奏來。
阮寧覺得,剛滿三個月,兩個初嘗肉味的小夫妻,和諧得很。
就不要讓子虛烏有的傳聞,來破壞兩個人的關系了!
更可況,秦昊那個渣男的話,有什么可信度?
阮寧不喜歡糾結,她想到這兒,就把秦昊那天的話給丟開了。
她正在府上準備著過年的事兒。
阮家卻來了人請她了。
“老夫人臘月二十五那天,被接回阮家去了。回去之后,就念叨著想念王妃,希望能見見王妃。”
阮寧皺眉琢磨,阮家不接祖母回府過年,確實不像話。
但二十五接回去,這二十七就來請自己?
現在不請,等初二、初三,她不也就回去了么?
想到這兒,阮寧豁然明白……恐怕是張氏又在作妖吧?
“告訴祖母,我備上禮物,這就回去看她。”
“老夫人不知是不是在大相國寺的廂房里受了涼,頗有些咳嗽……求王妃您快著點回去。”
阮寧心中嗤笑,還真是急不可待呢,“常嬤嬤,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