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已經走遠。
楚肖回頭看她。
他冷峻的臉上,已經沒了剛剛的憤怒惱恨,反而還帶了幾許微不可察的笑意。
“倒是個有意思的妙人兒。”
他心情不錯,負手而行,腳步輕快。
阮寧來到自家馬車前,她莫名有種直覺——
她的馬車有異樣!
剛走近車廂,她就回頭對青果兒和常嬤嬤道,“你們坐后頭的馬車。”
兩人福身應是,把她扶上馬凳,登上車,兩人躬身退下。
阮寧掀開簾子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占據了她大半座位的某人。
“你也太大膽了吧?今日太后還試探你是不是快好了。
“你竟敢跑宮里來?!”
阮寧壓低了嗓音問道。
“想你了。”
秦云川看著她,似笑非笑道。
阮寧:“……”
有點兒肉麻,但耳朵很喜歡聽。
“我這不就回去了嘛?不過早見上這么一會兒,你卻要冒這樣大的風險……值嗎?”
“值啊。”
秦云川坐直身子,伸手拉她坐下。
她被拽地一個踉蹌,徑直倒進他懷里。
她腳下卻似乎踩到了什么東西……
不是又踩到了秦云川的腳吧?
看,她家王爺面無表情,好像根本就沒察覺疼!
阮寧低頭一瞟……
哦,不是她家王爺的腳。
是個香囊。
阮寧眉心猛地一跳……這香囊,好眼熟!!
要是她沒記錯,這是她送給連平公主的香囊啊……
就是今日在宮宴上,連平公主“借花獻佛”,轉送給楚太傅的那只!
楚太傅的香囊怎么會掉在她的車架上?!
阮寧猛地看向秦云川……
“怎么了?”
秦云川抱她坐在他腿上。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蓋在她的肚子上。
阮寧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楚太傅上過她的車架!
他為什么上來?
阮寧可不相信,他是真的要吸引自己的注意……
那是故意氣他,她信口胡謅的。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在這里跟秦云川見面!
秦云川為何要冒這么大的風險來宮里,藏入她的車架?
必然也是為了會面。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兩人都是手握重權,舉足輕重的人物。
不管選在宮外哪里見面……都可能被人盯上。
宮里是太后和皇帝的地盤,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往往會又一種盲目的自信。
總覺得一切盡在掌控……所以,也許宮里,是盯得最寬松之處。
況且今日有宴席,來往人多。
是他們私下見面的最好時機。
至于楚太傅和秦云川在密謀什么……阮寧并不想打聽。
人要“難得糊涂”才能活得長久。
她如今唯一覺得棘手的事兒事——
她剛剛圖一時嘴快活,故意“調戲”楚太傅!
誰知,楚太傅跟秦云川已經熟悉到了,可以一輛馬車里偷偷見面的程度……
那他們下次見面的時候,楚太傅會不會在秦云川面前,說她的壞話?
比如說她……水性楊花?紅杏出墻?調戲他?勾引他?
阮寧一時有點兒頭大……
她在秦云川懷里,坐立難安地扭動起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是坐累了?要不要躺一會兒?”
秦云川自打知道了,這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債”以后,就把她看做了眼珠子。
看著他如此關切又緊張的表情,阮寧更不忍心了……
不能瞞著他!
與其等楚太傅“惡人先告狀”,不如她自己坦白從寬吧!
“王爺,我跟你說件事兒,你不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