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送阮寧離開。
不由地紛紛咋舌,這氣場,這威嚴,還有這口才……哪里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村婦啊?
這真的是阮家從鄉下接回來的女兒嗎?
阮寧“殺雞儆猴”的目的,看樣子是達到了。
眾位夫人都提醒自家的閨女,千萬不要去惹燕王妃。
不管她多大年紀,不管她的身份來歷。
如今她是燕王妃——就沖這一點,在這等級森嚴的西朝,還是敬著她為妙。
姚夫人在眾人對她同樣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之下,強笑的表情非常尷尬。
“那邊有廂房,給孩子拿冷水敷一敷吧。”
“你下手也太狠了,意思意思就算了……”
姚夫人本想說,看燕王妃那個態度,是她應付、意思一下,就能揭過去的嗎?
但她發現,人家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客氣兩句之后,人家紛紛帶著自家女兒,往宴席的主會場去了。
“走,咱們去廂房……”
姚夫人的話還沒說完。
姚佳穎就甩開她的手,捂著臉,哭著跑了。
姚夫人又痛心,又生氣,暗恨道,“鄉下的潑婦真是太刁了!什么霸氣?就是潑婦!”
姚夫人追著女兒離開以后……
早就走了的楚太傅,卻從不遠處的月亮門后頭緩緩走出。
他望著阮寧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
他又轉臉看向姚家母女離開的方向,眼神中透出不屑和厭惡。
楚太傅對身邊人道,“吏部舉薦姚家長子的折子,給駁回去。這樣的家教,姚公子恐怕也人品堪憂。”
身邊人頷首,“是。”
月亮門那邊的人,這才緩緩走遠。
三個女人一臺戲。
這宮宴上的女人,夠搭多少臺戲了?
反正是熱鬧得很。
每桌兒席面上,都有特別活躍的角色。
太后娘娘還未駕到,這主會場,就已經熱鬧得快要炸了鍋。
阮寧的座位比較靠前。
她年紀小,但位份高,與她同桌兒的,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紀的誥命夫人。
這桌兒上,她最熟悉的,就是梁王府的太妃以及連平公主了。
她答應給連平公主送的牙膏,昨兒才做好送過去。
今個兒一見到連平公主,對方就對她齜牙一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
看來那中藥制,并加了薄荷油的牙膏,她很喜歡嘛。
連平公主本想跟她坐在一塊兒,奈何宮里的宴席,特別是她們這些座位靠上的人,每個位置都是精準到人的。
阮寧對連平公主點了點頭,對她的親熱和善意,表示很領情。
宮女們步伐輕盈翩躚,魚貫而來。
她們正在給各桌上點心、果盤時。
梁王府的太妃,忽然吃力的喘息,“我的……我的荷包呢?”
同桌兒的人,都朝老太妃看去。
老太妃身邊兩個大丫鬟通身上下的翻找,把老太妃全身也摸了個遍。
“找……找不到啊?”
“入宮的時候還在呢?怎么沒有了呢?”
兩個大丫鬟急得要哭。
“快,快傳太醫!”其他夫人忙起身道。
這片刻的功夫,梁王妃已經是臉色發紺,魚嘴式喘息,出現缺氧癥狀。
阮寧看出來,她這是哮喘發作,若不及時緩解,有窒息風險。
雖然她對梁王府太妃的印象,也不怎么好……
她和秦昊的婚約上頭,有被太妃“擺了一道”之嫌。
但人命當前,那一點兒小小的齟齬根本不算什么。
阮寧立時起身,正要上前救人。
“王妃東西掉了!”
阮寧身上掉下一只香囊,鄰座的夫人撿起給她。
太妃身邊的大丫鬟驚叫起來,“就是那個!那是太妃止喘的藥包!”
大丫鬟上前奪過藥包,放在太妃口鼻之上。
片刻的寧靜之后……桌兒上所有人,都神情古怪地看著阮寧。
就連相鄰幾個桌兒上的人,都紛紛望向她,目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