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見勸不住秦昊,只好提醒道,“世子爺若是定要出門,至少也換了衣裳吧?”
秦昊低頭一看,可不,他還穿著新郎官兒的吉服呢。
“你去牽馬。”秦昊轉身去書房更衣。
新婚夜,他把阮心怡一個人晾在新房里,他卻換了衣裳,離開了梁王府。
鬧洞房的人,左等右等,不見新郎官兒來,紛紛猜測,新郎官兒是不是被灌醉了,醉得不省人事了?
眼看時間越來越晚,眾人紛紛離開。
阮心怡非常遺憾……她凌晨便起來梳妝打扮。
原本想著,在鬧洞房的時候……秦昊當眾掀起她的蓋頭,她絕美的容顏,精致的裝束,驚艷眾人!
等過了今晚,她艷若桃李的美譽,就傳遍京城!
秦昊自然也會對她更加寵愛有加……
可惜,秦昊這個不爭氣的,竟然被灌醉了!
“來人,給世子爺熬上醒酒湯。等爺回來就端過來。”
阮心怡吩咐道。
她的蓋頭還未掀開。
視線里紅彤彤的一片,讓她看不到下人們的表情。
她端坐在新房的婚床邊上。
身后簇新的大紅綢緞被子上,擺著許多的紅棗、花生、桂圓、瓜子……
取意“早生貴子”。
想起來,今晚他們要在這張床榻上發生的事兒……
阮心怡就忍不住面紅耳赤,渾身發熱。
“去看看,世子醉倒在哪里了?怎么還不給送回來?”
阮心怡本想表現地矜持一點兒,但左等右等,都不見秦昊回來。
人家都說“春宵苦短”,這都要后半夜了!他怎么還不著急呢?
她越等越心浮氣躁,也顧不上什么矜持了,遣了自己的丫鬟去催。
秦昊這會兒已經騎著他的白馬,來到玉帶橋的別院中。
他最想見的人……今晚是見不到了。
只能看看與她相似的那張臉,以解相思之苦。
“錦瑟姑娘不在這兒……”別院的嬤嬤道。
秦昊聞言一愣,正欲翻身下馬的他,僵在半空。
遲疑片刻,他跳下馬背,“這么晚了,她不在院兒里呆著,去哪兒了?”
嬤嬤詫異地看著他,狐疑道,“世子爺不知道嗎?錦瑟姑娘早就不在這兒了。
“她說,世子爺只是包下她,并未給她贖身,她還不是世子爺的人,她是畫舫的人。
“所以,她回畫舫去了。早就回去了。”
秦昊聞言,勃然大怒。
王府的事兒,已經夠叫他煩心了。
原以為到自己的別院,能順心些。
可沒想到,這兒竟然也有意外?還能不能有一件順心事兒了?
“她什么時候走的?為何沒有人報爺知道?她要走,你們就叫她走?你們都是死人嗎?”秦昊氣得想踹那嬤嬤。
但見她畢竟是女人,他一腳踹在旁邊隨從身上。
隨從:“……”
嬤嬤躬身道,“當晚世子爺很生氣,狠狠地打了錦瑟姑娘。她鼻青臉腫的……說世子爺厭煩了她,所以,她得回畫舫去。
“老奴次日讓人去世子府和梁王府回了。但世子在忙著大婚的事兒,府上的管事說,不用管,她走就叫她走……”
“誰說的?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秦昊要氣瘋了。
錦瑟竟然走了?!
他讓她走了嗎?
他可以膩味她,厭煩她,甚至拋棄她——但她不可以!
她怎么可以主動走?
她怎么可以先放棄?!
這叫他想起了那天晚上——阮寧被嫁進燕王府的那天晚上。
她忽然性情大變,本來膽小怯懦,總是依戀又怯生生看他的小姑娘——忽然說,不喜歡他了。
她忽然狡黠又勇敢,聰慧又果斷……
然而,她卻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
就好像,被遺棄的人是他!
他討厭這種感覺!無比討厭!
“爺,是不是王妃叮囑了管家,不讓您知道這事兒……那時候忙著大婚之事。”小廝在一旁提醒道。
秦昊重重地哼了一聲,多半是這樣!管家哪里敢自作主張!必是母親授意。
想到母妃,他愈發生氣。
“去畫舫!”秦昊翻身上馬,打馬往遇見錦瑟那家畫舫而去。
“爺,不行啊……今晚不行!”小廝趕緊在后頭追,“您大婚夜,若是出現在畫舫……”
秦昊早策馬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