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揮揮手,叫常嬤嬤退了出去。
她低聲道,“今日請世子來,當然也要談這個事兒,但在此之前,我想問你……”
她撫著自己的小腹,欲言又止。
秦昊皺了皺眉,目光順著她的動作,落在她的小腹之上。
“你沒把那孩子處理掉?”秦昊朝外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燕王叔知道嗎?
“你怎么想的?把這孩子,按到他頭上?!”
阮寧砰的拍了下桌子。
秦昊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秦云川就在隔壁聽著呢!
什么叫,她把這孩子按他頭上?
照原主的話,這就是他的孩子。
叫秦昊這么一說,事情全變味了!
阮寧強壓憤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昊,“你知道這孩子是什么時候有的?”
秦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阮寧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們一起來的京都!算起來,我有孕的時候,已經快到京都,那時我們同行!”
秦昊聞言愕然,“你想把孩子按在我頭上?!”
他顯然會錯了意。
“我可沒……沒碰過你啊!
“我拉你手,你都不讓!你這么按在我頭上……不合適吧?”
阮寧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她以前也沒覺得秦昊這么笨……今兒卻笨得讓人想抽他。
阮寧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表達方式。
她耐著性子,“咱們一路同行,如果發生這種事情……必然得有時機吧?
“我自己記不清了,你是否記得,哪一天?什么時候?在哪里?我曾經離開過大家的視線?
“讓這種事情有發生的機會?”
阮寧慶幸,她是個現代穿越來的靈魂。
發生這種事情,她可以從道德感上,完完全全把自己摘干凈——她就是個受害者。
不信那套“受害者有罪論”。
若是原主那性子,就算沒人毒死她——她恐怕也以死“保節”了。
秦昊狐疑地看著她,嘴里嘀咕,“發生這種事情……你忘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你都有孕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哪個男人是誰呢?”
阮寧瞇眼看著他,“那天晚上?哪天?”
他也不傻嘛!他只是裝聽不懂罷了!
秦昊皺著眉頭道,“就是快進京都那一兩日,大家在驛館住下,說休整一天。
“你……你跑出去玩兒,玩兒很久,天都黑了你都沒回來。
“后來下起了大雨,也不見你回來。你祖母不放心,硬要出去找你。
“一直到后半夜,才把你找回來,你摔了一身的泥,神情還恍恍惚惚的。
“后來發了高熱……你祖母非要說,是因蛇毒引起的,分明就是因為……因為你貪玩兒淋了雨!”
阮寧仔細分辨秦昊這段話。
他這話,必定是半真半假……因為里頭有十分違和的東西。
“貪玩兒?我一個人跑出去玩兒?”
阮寧笑了一聲,她倒是有可能,但原主不可能。
原主那么膽小一個人,她怎么可能一個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跑著玩兒呢?
再者,要玩兒,京都不好玩兒嗎?
還沒入京的路途中,荒山野嶺的,有什么好玩兒的?
“世子,做人得憑良心吧?我是出去玩兒嗎?我難道不是去給你采藥嗎?
“難道不是你說腿又疼了!蛇咬傷的地方奇癢難忍,我才一個人溜去山上,給你采藥的嗎?”
這是阮寧猜的。
結合原主后來浮現的記憶里,有“采藥”的片段。
她加以推測……
果然,秦昊的臉上,有些訕訕。
隔壁雅間。
茶桌上,六只茶碗已經碎完了。
元化也已經退到了門口,再無處可退……他想開門出去。
但王爺冷森森一道目光,就把他釘在了原地。
“不準出去。”
“是!”元化趕緊點頭。
他看了看茶桌,“要不,卑職再去拿一套茶具?”
秦云川立時擺了擺手,凝神傾聽。
隔壁傳來最為關鍵的話音……
“雖然你說是去給我采藥……但你回來并沒有帶什么草藥。
“而且,你一個姑娘家,那么晚不回來……回來時衣衫不整,身上全是泥……”
秦昊臉色不好,極力地為自己辯護。
“你還記得那是幾日嗎?我們住的是哪家驛館?周圍是什么山?”阮寧目光灼灼看著他。